而这第三任新帝北苏沂,无论北苏沂眼中的杀气还是话语中的凌厉,都明白了当地告诉浏瑜,他不过是个临时接替淦若荣的宰相,随时都可以被替换掉。
这一次,他需要将一切大权合盘交出,并且据实禀告百官行事,成为北苏沂的探子,否则他日会有性命之余。
浏瑜也是一直这么做的,直到今天。
若宰相之位悬空,登上这个位置的必然是如今最得君心的司仕参军柳生亦,柳生亦说是司仕参军,但机警和地位远远高于朝臣之上,他和浏瑜一样能相时猜出北苏沂的行事所向,且他还能做到浏瑜永远做不到的一点,他虽猜出北苏沂言下之意,但又绝不会让北苏沂察觉半分,借他人利手顺水推舟,隐己锋芒,让陛下得偿所愿,这就是柳生亦和浏瑜本质上的区别。
按照柳生亦的行事风格,他日登上宰相,不出几月,阖朝会在潜移默化中大换血一番,浏瑜的心腹外戚,连同吃闲饭的混官必然一个不留,到时真是官官自危。
但是柳生亦和东临的关系千丝万缕,让人忧心。
百官不由得忧虑重重,头顶大汗淋漓,官衫尽湿,殿内明明有清爽的微风凉凉拂过,却升腾着无法压制的燥热。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新面孔泰然自若地出来回话,旁边的官员心头咯噔一紧,虽不识得,但也频频示意叫那人不要插手。
那人却还是踱前一步,淡淡说道:“陛下,臣以为,宰相大人说错了,且错之有三。”
话音刚落,柳生亦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心中暗暗:浣轻寒,撒了这么久的网,你终于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