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刮了一夜风,虽然还在下雪,但是,却是稀疏的飘落。
卯时下时刻,帮中兄弟陆续来到草坪。此时,草坪上又铺上一层厚厚的雪,将昨日的脚印掩盖了。
江大爷的腿仍就在疼,身子迈步艰难,只见他左脚拖右脚,最后一个进入场地。
“兄弟们,自由活动一会儿,最后准备练下盘,蹲马步!”蔡豁皮嚷道。
于是,众弟兄有的上下跳跃,有的来回奔跑。
江大爷也开始跟着动起来了,可是,每动一下,那该死的腿不听使唤,而且,不是胀疼,就是一阵钻心的痛。那老腰杆的骨骼还“格!”“格!”直响!
那娘的!这马步咋过来蹲?一动老子的腰腿就疼得钻心!唉----这练武到底有啥好?练成了不外乎就是可以用脚踢人,用手打人,或者就是他娘的用头发鞭子去鏟人。老子江大爷又不惹事!学这个猴儿把戏干啥?哼!怪就怪那个三爷,咋非得让兄弟们全都来练下盘!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崽儿林济风,你就直接教我们一招“古槐盘根”不就成了----
“全体兄弟们!----两脚平肩!----吸气入丹田!----收腹!----下蹲!”蔡豁皮嚷道。
只见,所有兄弟们齐刷刷地蹲了下去!
那蔡豁皮巡视左边,李扯扯巡视右边。“咦!”有一个脑壳怎么要高些呢?蔡豁皮仔细一看,原来是江大爷!他正想上去踢一脚,但是,转念一想,别人都五十岁了,蹲马步也不容易了,踢了他岂不是在造孽!
可是,这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想闲,却事又多!
偏偏这时却听到一个声音:“江老头!你这也叫蹲马步?”
江大爷,回头一看,原来是拜宗兴,古兴龙,贺正东三人!
“你看!江大爷那架势,就像小孩子在撒尿!”古兴龙说道。
“我看!就是一招‘黄狗撒尿’!”贺正东说道。
江大爷听见他们在讥笑,就往下蹲了一些。可是,一用力,腰腿就钻心的疼,只见江大爷的头上正冒着冷汗!
江大爷觉得两脚颤颤巍巍,又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万丈深渊,飘飘荡荡地,许久落不下地!
“江大爷!江大爷!----”
江大爷此时在梦梦错错的,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大老幺林济风,正掐自己的人中。后来,又看见那小崽儿给自己揉内关,外关,虎口穴。
“娃----娃!啊----好像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江大爷喃喃地说,他面色苍白,但却还在笑。
“江大爷!现在好些了吗?”林济风急忙问道。
“好些了,娃娃!----”只见江大爷从雪地上站起来,走了几步,说道:“娃娃----你江大爷还好着呢!还可以蹲你那个狗屁马步!”
林济风,蔡豁皮,贺正东三人望着江大爷,不知说啥好----
此时,众兄弟尽皆散去了!
议事厅,大爷拜朝鼎,二爷赖天义,三爷赵恒仁正在议事。
“大哥!今年已经要到年底了,帮中的大烟还有一些没有卖出!”二爷赖天义说道。
“哦----真是一年比一年不景气!”大爷拜朝鼎说。
“那丝绸销量如何?”三爷赵恒仁说道。
“丝绸----仓库里也还有一些积压货!”二爷赖天义说道。
突然,外面一阵吵闹声。
“三小姐!大爷们正在议事,吩咐任何人不得大扰!”
“不行!我就的进去!!”只听赖文静嚷道。
“这个小蹄子!大清早的,咋又在发疯呢?”二爷赖天义说道。
只见赖文静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呵!呵!----三小姐有何事?慌慌张张的。”大爷赖天义笑着说道。
“三叔!----你定的规矩可以改一改吗?”赖文静没有理大爷拜朝鼎说话。
“呵!呵!----要我改啥规矩?闺女。”三爷赵恒仁说道。
“就是那个蹲马步!”
“蹲马步咋了?闺女。”
“你看看那个江大爷,都五十岁的人了!还叫别人蹲马步,他吃得消吗?”三小姐赖文静说。
“咋个吃不消?我们几个还不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不是每天还在练功?”三爷赵恒仁说道。
“可是----江大爷,他并不是练武之人!他蹲马步都晕倒了!”
“呵!呵!----这,在练武的人,还怕一次两次晕?你看,帮中兄弟,大都身体偏坏,甚至有的弱不禁风,不加强身体锻炼咋行呀?闺女!”大爷拜朝鼎说道。
“可是!----”赖文静还想说啥,却被二爷赖天义喝住:“小蹄子!不要再闹了!!这帮中的事情,岂能由你一个女娃操心?给我马上滚出去!”
赖文静此时被镇住了,只见她泪水在眼眶中里打转转。
拜朝鼎见状,慌忙说道:“闺女,----要不这样,叫下面的人每顿多给江大爷一份肉食,如何?”
赖文静此时才停止抽泣。
“出去吧。”二爷赖天义一心平气和的对赖文静说。
赖文静行了一礼,转身就出去了----
“呵呵----这三小姐心真好!为了一个江老头,就来和我们较劲。”三爷赵恒仁说道。
“可是,真依了她,这帮中弟兄咋管?万一那田德明真的来报仇!还不好收拾呀----”二爷说道。时日,已是冬月底。且说,何伦朝。宋处凤两人领着十几个乡勇团丁,星夜扑往资州,一路幸苦自然不说。
中午时分,下起雨来了,时而,夹着几颗雪颗粒打了下来。此时,资州的街面上到处都是积水,何伦朝,宋处凤一干人,在一个显眼的酒家坐下。
“小儿!来三十斤牛肉,三十斤酒!”宋处凤坐下后嚷道。
“好咧!----三十斤牛肉!----三十斤酒!----大爷处!”店小二高声叫道。
只见,众人不用分说!大吃起来啊。待酒过三巡,何伦朝向店小二嚷道:“店小二!你可知道资州地盘上的罗中天神医?”
“哦!----出西门六十里,到罗泉井,一问便知!”店小二大声应道。
何伦朝,宋处凤一干人大喜!又吃了几碗酒。
却在这时,进来了一帮人,大约二三十个,江湖打扮,只见他们选定了几张桌子坐下,放下兵刃。为首的却是一个年青的,身材高大,大约二十几岁,国字脸,短促眉,目光杀人!
“哎呀!----冷爷!啥子风把你吹来的!----快快请坐。”店小二慌忙不迭招呼着,听起来好像有点畏惧那个被唤着“冷爷”的人!
“快!给老子切五十斤牛肉,烫五十斤酒!”那冷爷嚷道,可眼光却斜瞟着宋处凤一干人!
“好咧!----切五十斤上好牛肉!----烫五十斤上好酒!----冷大爷处!”店小二慌忙吆喝道。
凭多年跑江湖的经验,这来者一定不善!何伦朝知道今天一定有事儿,对着宋处凤丢了丢眼色,宋处凤早已心领神会。只见他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吆喝店小二收账后,众人起身出店,急忙往西门去了!
却说,这冷大爷是何人?他是川西三杰(大爷刁清云,二爷申介平,三爷宋辅清)的大老幺冷开清!为人阴险狡诈,做事凶狠毒辣,帮中兄弟谁都畏惧他三分,但他从不给川西三杰留后患,故而深得器重!据说,这冷开清在十二岁放牛时,将牛赶在后山,就去和几个放牛娃疯耍了一会儿,一个土财主就来大骂他们,说牛吃了庄稼,并要他们十倍赔偿!冷开清急了,顺手抽出柴刀,一刀就结果了那土财主的命!家也不回,就去投奔川西三杰去了!
雪却渐渐的下大了,飘飘悠悠,漫天飞舞。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