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宫回来，房内只有我与司命君二人，司命君问道：“在外面都听见了什么？”
我装傻道：“什么听见什么？”
司命君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即一笑，道：“无甚。”
确实我听得内容组合在一起也得不出个什么结论，与听不见一样，“那当时司命君同父亲在说些什么呢？”
司命君不语，凑过来索吻，这是他惯用的逃避回答的方法。
……
三月后一日，阿青钻去了西宫不愿回来，只得我亲自去抓回来了。
西宫，我正找着四处藏躲的阿青，却在后园撞到一个结界，以为是兄长给阿青设下的，便破开了，破此结界还花上了一番心思才能破开。
结界破开后是一个密道，我边唤着阿青边走进里面，密道通进一个洞穴中，洞中寒气逼人，应不是阿青待的地方，但又已进入，不如就去看个究竟。
洞的深处有一张寒床，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无血色的仙娥，我走进看，眉目间竟有几分像兄长，难道这就是我那从未谋面的阿姊，可兄长不是说阿姊去修炼了吗？怎会在此处？
“俞荼！”另一个声音在洞中响起，是兄长，“你出去！”
我愣住，问道：“兄长，这是阿姊吗？”
“是……”兄长道。
“可她为什么……”
“这你毋须知晓！出去！”兄长的语气凶狠了起来，我只好听命出去。
回天府宫途中，我甚是想不明这事，脑子里忽又联想到三月前父亲与司命君的对言，可他们对不起我的又是什么呢？
我决定要向司命君问个明白！
司命君正要出去，我拉住了他，道：“司命君，我有事要问你！”
“我回来再说。”说完便急冲冲地走了。
我耐心得等着他回来，他回来时一脸疲惫不堪的模样，但我也得问他那件事。
不待司命君坐下来，我问道：“我阿姊的事你知晓多少？”
“嗯？！”司命君满脸震惊，看来知晓的还不少了。
“阿荼，现在不是谈这的时候。”司命君道。
“那什么时候是？！”
“你阿姊现在情况有些危机……我要先想办法。”
“为何如此关切我阿姊？！”一时醋意起来了。
“那是因为你！”司命君不假思索言。
“所以就告诉我！”
司命君背过身去，“不行！”说罢又冲冲离去。
我跟着司命君至西宫，陵光君也赶来了，这么说来，陵光君也知晓我阿姊之事？！
“怎么让她也来了？！”陵光君惊异道。
“她看见了。”兄长走出来道。
“你怎么能就……”陵光君欲言又止，摇摇头，“罢了罢了！”
陵光君、兄长与司命君三人一同进入房里商讨，将我排拒在外，试图偷听也未尝。
两刻钟后，他们从房里走出，父亲也回来了，推开我，担忧地问兄长道：“如何？！”
兄长道：“还需俞荼的精血调理。”
我的精血？！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从前血亏的事，为什么在生了俞青后便没有了，原来不是因为生孩子能治病，只是因为那时没有被吸血罢了。
“俞荼！”父亲拽住我的手，“既然知晓了，那便不用再瞒着你了，你就舍出些精血救救你阿姊吧！算是阿爹求你了！”
一向对我威严冷眼的父亲，如今这般姿态哀求我，是为了我那阿姊，越发觉得从前的对父亲卑微的自己可笑。
我在手上划开一道口，将正在滴血的手举在父亲面前，问道：“够吗？”我又划上另一刀，“不够还有。”我连着又划了几刀，司命君着急了，上前按住我的手，“你这是作甚！”
我道：“前有三太子削骨还父、削肉还母，那我就将这血肉也还回去好了。”我推开司命君，“滚！你走近几步，我便再划几刀！”司命君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用个盆接着从我手我滴下来的血，流地甚慢，我便又划开了几道口。
“俞荼！！”司命君与陵光君同时喊道。
我道：“叫唤什么呢？这样快些！”
司命君不再受我的威胁，向我走近，他走进几步，我后退几步，我用另一只手挡住他，“别再走来了，你看流地上的都浪费了！”
“不要再胡闹了！”司命君道。
“这不该你管！”我睨了他一眼，后在周身设了个结界，司命君进不来了，只得在结界外干着急，陵光君也跟着在着急，楦卜君在干巴巴得盯着我手上流下的血，父亲也是一样的神情。
我蹲着，看着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跳进盆子里，我数着数：“一滴、一滴、一滴……”盆子快满了。
司命君在拍打着结界，我是等不着他将结界破开了，眼前一黑，我倒了下去，希望那盆血没有被我弄潵了……
……
头脑昏沉，手脚的感知逐渐都回来了，右手沉重地抬不来，一点知觉也没有，我睁开眼，是天府宫的房里，房里一片漆黑，司命君在床边守着，两眼发亮的直盯着我看。
我起身要走，司命君抱住我，“不要再走……”
我停住了，道：“不走，”我冷哼，“也是啊，我还能走到哪里去？”我推开司命君，“要不你走吧？”
司命君呆住在那，我继续躺下，不作声响。
第二日早，司命君果然不在床边了，我又睡去，即使睡不着了，躺着也是挺好的。
不多久，阿青的声音响起：“娘亲！快起床吧！陪阿青去玩！”
我用被子盖住头，不去管他，阿青扯了扯我的被子，委屈巴巴道：“娘亲？”
我忽想起些事来了，扯开被子露出个头，对阿青道：“把你阿爹叫来！”
“好的娘亲！”阿青听话地去将司命君喊来。
司命君迈着不安分步子走进，我仍睡在床上不做动作。阿青道：“娘亲，爹爹带来了！”
“阿青出去。”我道。
“可是阿青想陪着娘亲。”阿青道。
“……”我许久静默不言，直至司命君将阿青哄走。
“阿荼，不要走。”司命君突来了这么一句。前几次的出走，似真地让他不安了。
我笑道：“我不是说了我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