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谦辰傲立在一具具尸体之上,四周皆是绚烂的红色,他一头墨锦色的长发随风飘动,一两缕头发垂至眼前,宫谦辰信手拈住,本是极其秀美的一幅画面,却渲染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经过刚刚一场恶斗,宫谦辰白色的衣角沾染了些许血迹,红白相间,像是开的妖艳的花,极力的想钻进你的视线,随风微微扭动。
闪着白光的剑锋不粘染一丝血迹,仿佛刚被主人仔细擦拭过了一般,锋利而干净,而他拿剑的右手止不住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颤抖。
宫谦辰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莲花教主,明明已经是一个受了伤被捆绑起来的人,却还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一把断剑,微闭的双眼和止不住颤抖的身体,一张一合的嘴巴像是在说着什么。
明明是一个频临死亡的失败者,倒在地上的样子却异常妖艳的好看,宫谦辰不忍再看地上的莲花教主。
“首将!”宫谦辰注视着手中的剑将首将喊了过来。
“将莲花教主带走,好生看押。”明明是一介帝王,声音却出奇的好听,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却又带着些暗哑,不失清冷,多了几分薄凉。
“是!”几个个将士打扮的人将莲花教主扶了起来,押着他往外走,而此时莲花教主已经虚弱的走不动路了,整个人是被架起来拖着走的,留下了一路曲折的血迹。
一旁的宫析寒站在这没有太阳照射的阴影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直能看到他握拳的双手和暴起的青筋。
宫析寒何尝不感到痛心,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跟他有些交情,他又何以忍心出卖他们,让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可他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这样,剿灭莲花教主一党,他又何尝没有心,只是任务当头,他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亲生将自己的兄弟送到断头台上:。
“宫析寒!”宫谦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剩下的,我们善后。”
短短七个字,却像七把插在他心头的刀一样,稍微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宫谦辰见他没反应,将剑收回剑鞘。向宫析寒走来,走进时,竟发现他眼中闪着光。
宫谦辰随即笑了,“没让你杀他们,你哭什么。”宫谦辰的话让宫析寒一愣,宫析寒抬头,对上了宫谦辰那深邃的眼瞳。
“谁告诉你善后是赶尽杀绝的意思?”收起刚刚冷酷的样子,宫谦辰话中全是戏谑。
“可…可是…你…”宫析寒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我?”宫谦辰转过身去,“随我一起去善后。”
宫析寒此时也笑了,仿佛腊月天直直射下来的阳光,温暖的叫人想哭。
莲花教主党宇被安排站在一排,宫析寒随着宫谦辰向他们走去,可他们看到宫析寒的眼神依旧和平时一样。
宫析寒昔日里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形象存在着,但他并没有持宠而骄,表面上冰凉的让人不敢靠近,实际混熟之后他会像一个孩子一样赖着你。
莲花教的弟兄们对宫析寒既是敬仰又是崇拜,而且宫析寒平日里无论对哪一个兄弟都是公平公正,犯了错就严格按照教派规矩来处置。
处置完之后宫析寒会百般的道歉,无论对谁都是如此。
兄弟们有什么难处过不去,宫析寒绝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你。
记得当初有一个兄弟受了重伤,宫析寒楞是不吃不喝的照顾了那个兄弟一直到醒。
即使他是派来的眼线,即使他最后背叛了教主,兄弟们对他也从无二心。
看着这些被绑着站在一起的兄弟们,宫析寒只觉得对不起他们。
可这些兄弟看他的眼神仍是充满了敬意。
这些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说没感情也都不信。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参见宫副教主!”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参见副教主”的声音。
宫析寒听见这些,顿时热泪盈眶。但又长长的叹息一声,心里默念:兄弟们,是我宫析寒对不起你们了。
“宫谦辰,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前面高大的身影动了动,转过身来,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恳请让我处置他们。”
“哈哈哈哈哈!”宫谦辰一阵仰天大笑。
“恳请让我来处置他们。”宫析寒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宫谦辰没有回答让或不让,只是反复念叨着一个词:“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啊…“
宫析寒见他这个样子,忙下跪谢恩。
宫谦辰将他扶起来,“你的这种感情,我可以理解,既然这样,那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置了,要杀要留,都是你的意思。”
宫析寒低着头向他们走去,经过一个人说一声对不起,经过一个人说一声对不起,宫析寒又亲自为他们一个个松了绑。
看到宫析寒要为他们松绑,宫谦辰身旁的首将刚要上前去阻止,却被宫谦辰拦住,“不妨,没事的。”
首将刚要说什么,就被宫谦辰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首将没有办法,只好紧紧篡住手中的剑,以备发生突然情况。
宫析寒示意自己的贴身侍卫过来,对着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说完,侍卫便飞一般的离开了,除了宫析寒,没有人知道这个侍卫要去干什么,然后他接着为兄弟们松绑。
宫析寒刚好把最后一个兄弟的绑松完,他的贴身守卫就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个偌大的用来装钱的盒子。
宫析寒接过盒子,放在一旁,然后大声的对这些兄弟们说道:“兄弟们,我知道是我宫析寒对不住你们,害的你们无处可归,你们放心,我宫析寒敢做敢当,既然是我害了你们,我就不会亏待你们。”
宫析寒顿了顿,将盒子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闪着银白色的光芒,映的人眼睁不开。
“你们每一个人都过来领银子,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可是宫析寒说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过来领银子。
他们全都杵在那里,像一个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宫析寒急了,“你们都过来领!”
见宫析寒发了火,众人才缓慢的动了几步,但随即又停下来了。
宫析寒彻底怒了,指着其中一个人吼道:“易南安!你过来!”
只见这个被叫做易南安的人,动了动,缓慢的向前走着,明明几步就能走到了,硬是被他拖了整整十几步。
宫析寒闭上眼睛,“十靛银子,走了之后好好找个营生,别在当这种头在刀刃上的人了。”
等了好久,宫析寒也没有听见易南安拿银子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易南安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宫析寒压低了声音,“易南安,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愿誓死追随宫教主!”易南安冷不防的跪下。
“你…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南安说过,南安誓死追随宫教主!”
随即,莲花教剩下的人也都跪下,齐声说道:“我们愿誓死追随宫教主,绝无二心!”
宫析寒无奈的摇摇头,刚要说什么,被宫谦辰打断了。
“既然他们想要跟着你,就让他们跟着你罢了。”
“可这怎么行…”
“就让我们跟着您把!”易南安诚恳的说道。
宫析寒思考了半刻,点了点头。
可接着让他发愁的又来了,这么多人,跟着他干什么呢?他们个个都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