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救治

    “小兮，你......不可，这要是传出去会伤了你的声誉。”嬷嬷面露担忧满是不赞成。

    “嬷嬷，我知道男女有别。回来时见那男子身受重伤昏迷在竹林外，表情甚是痛苦。便为他诊了一下脉，病得很重，若不及时医治，只怕......”苏兮若知道要嬷嬷同意男子进小院只怕很难，只得采取迂回策略。

    嬷嬷眉头紧皱，一阵沉寂后，开口道：“我知小兮心善想要救他性命，可是，小兮已是快到及笄之年，让陌生男子出入竹林小院玩玩不可。”

    苏兮若见嬷嬷如此坚决，正一筹莫展之时。瞥见嬷嬷在屋内供奉的神龛，眼睛一眨，暗自窃笑，有主意了！

    “我知道，可是，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儿此次大劫，定是佛祖看在嬷嬷平时积福行善种下善果，佛祖才这次施救于小兮，小兮才得以劫后重生。若是知道我们见死不救，佛祖会不会怪罪若儿。”苏兮若故作担心害怕道。

    苏兮若知道嬷嬷这固有的男女有别的思想是很难说服的，不过古代的大多数人对神灵深信不疑，充满敬畏。尽管苏兮若从不相信鬼神，此事无计可施只能如此。

    见嬷嬷踌躇的模样，苏兮若知道这下有戏了，暗自得意。

    果然，嬷嬷闻言,　抬头满是纠结地看着若儿。思虑半刻，神情一松，道：“罢了，先把人给扶进来吧！”

    “小兮，你在这照看一下，我去请个大夫来。”嬷嬷看着床上的昏迷不醒的男子，器宇轩昂衣着不凡，脸色苍白，神情痛苦，气息微弱，嬷嬷担心以小兮的医术救治不了暗自最终会惹来无妄之灾。

    正在把脉的苏兮若听闻，忙阻止道：“嬷嬷，不用去了，来不及了！”说完，忙起身取出银针，放置身旁一侧。又伸手去解南宫钰宸的衣服。

    “小姐，不可......”林嬷嬷厉声阻止，嬷嬷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小兮直接去解男子的衣服。林嬷嬷见状大惊，赶紧上前将苏兮若拉着一旁。

    林嬷嬷的突然喝止，让苏兮若一时失神。转身望着林嬷嬷不解地眨眨眼。

    嬷嬷蹙眉轻斥道：“小兮，你这是......自古男女有别，要是传出去，将来可如何是好。”林嬷嬷知道小姐做事一向有分寸，平时谨遵她教导的礼制。怎失忆后，这些全给忘记了。

    嬷嬷原来是为了这，要是知道我脱衣给男子包扎伤口，刚刚肯定不会让他进来的。不过，即便在古代，苏兮若也做不到为了遵守礼法，而见死不救。

    “嬷嬷，我不过是为了方便施针，男子现在情况危急，耽搁不得。情急之下，一时大意了。”其实苏兮若一心只想着救人，压根没想起码事，可是不将衣物除去，如何给男子施针。

    看着嬷嬷那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模样，苏兮若猜测嬷嬷应该是想去请大夫。“嬷嬷，男子呼吸减弱，拖延不得。这夜里，山路崎岖难行，本就不易请来大夫。你又身体不好，夜里行路危险，不要去了。”苏兮若拉着嬷嬷的手面露担忧道。

    “可是，这男子.....若儿，你！”嬷嬷摇了摇头。

    “那我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了，怎么样？”苏兮若眼睛一眨一眨地调皮笑着道。

    苏兮若紧闭双眼双手正欲摸索。无奈又被嬷嬷给打断，“扎针，非同儿戏，小兮有把握。”嬷嬷疑虑道。

    苏兮若严肃郑重地点点头。

    “罢了，我来吧。你先背过身去，我收拾好，你再帮他施针。”

    苏兮若见嬷嬷千思万虑后竟想出如此掩耳盗铃的办法，忍俊不禁。

    “小兮，施针吧！”苏兮若忙闭上双眼转过身来。

    “小兮，还是把眼睛睁开吧！施针之事非同小可，不能大意。”苏兮若听闻，动作一滞，嬷嬷怎么突然想通啦！其实她也没打算闭眼施针，她的医术可还没达到可盲眼施针的境界啊！

    苏兮若睁眼看见床上的男子，哭笑不得，心中给嬷嬷一个大大地赞。男子上半身衣物虽是解开，竟只留下施针的地方，不曾多一丝遗漏。嬷嬷见小兮直盯着男子，提醒道：“若儿，非礼勿视，还是赶紧施针吧！”

    苏兮若在嬷嬷严密的监视和催促下，手起针落。

    “若儿，你这银针是......”嬷嬷看着若儿手法利落将银针有准又稳地扎在男子身上，很是吃惊，小兮施针的手法竟比大夫还熟练。若儿的医书好像有了很大提升。也不知当初让她跟静慧师太学医，是福是祸。刚刚一阵忙乱，竟忘了问这银针似是小兮第一次拿出。

    “哦，银针是静慧师太送给我的。”苏兮若简洁回答道，因为男子施针，未曾注意到嬷嬷脸上疑惑的神情。

    随后，床上的男子脸色一变，紧闭的双目倏地睁开，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血色，身体微微颤抖，“噗”，男子突然起身一口暗沉的污血倾吐在地上。

    “好了！”看着地上的血迹，苏兮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稍微松了一口气。好歹暂时抑制了他体内的毒性，封住了他的经脉。在喝下药，应该能暂时缓解了他身体的痛苦吧。

    “这.....小兮，这位公子的病情看样子很严重，我们还是去找大夫吧！”嬷嬷吓地脸色惨白，以为是小兮用银针不当加剧男子的病情，倘若小兮医术不济致使男子发生不测，说不定会连累到小兮。

    苏兮若微微一怔，转瞬，知道嬷嬷是害怕她医术不精惹上麻烦，可是，照男子的现在地病情看来，只怕一般的大夫也只能束手无策。苏兮若起身，拉着嬷嬷坐下解释道：“嬷嬷放心，刚刚我只是用银针将他体内淤血逼出抑制他的病情，淤血吐出，病情也会缓解一些。”听闻苏兮若如此鉴定认真的口吻，嬷嬷只得压下心头的忧虑。

    “幸好我这些天采了一些难得的对他病情有帮助的药材。”苏兮若扬着手中取来的药材欣喜道。“嬷嬷，你先帮忙照看着，我去煎药。”苏兮若说完欲起身，被嬷嬷拦住，转身看了看床上气息虚弱满脸雪白的男子，又抬头看了看苏兮若，欲言又止，思索着低声道：“若儿在这照看吧！我去煎药。”

    看着嬷嬷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苏兮若无奈地笑了笑。

    “冷，冷......”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正执手准备为自己到杯水的苏兮若听闻男子的声音立刻走向床边，指腹触及到男子的体温，一惊，好冰，身体如被寒冰浸泡过一般。

    男子浑身发抖极力地激励压制毒发的痛苦，苏兮若又加了两床被子仔细掩好后。赶紧取来热水，用热毛巾敷在男子额头。男子剑眉紧蹙，眉宇间尽是隐忍，苏兮若想起医书上记载的锥心刺骨的寒痛，柔声抚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药还要一会才能好，你再坚持一下。”

    “我已经习惯了，这点痛不算什么。”男子的声音很虚弱，发出的每一个音节，似乎都承载着他身体的剧痛。

    闻言，苏兮顿时心中一痛：“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什么。身为一个医者，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病人在你眼前被病痛百般折磨，你却对此束手无策。”

    “这本欲你无关，无需自责”不难听出小丫头话语中的愧疚，南宫钰宸顿感惊愕，小小年纪却怀有一颗这么一颗难得的仁爱之心，那低沉的感叹仿佛她常常面对这样的场景。

    苏兮若当然知道世上病例千千万，疑难杂症数不胜数，可是每次在面对自己无能为力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时，心中那份无力和挫败感就会油然而生，甚至希望自己替病人承受。

    “当你觉得脚下有阴影的时候，可能你的头顶正好有阳光。当你觉得天空变得阴暗的时候，也许是为了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