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瑟早早起床,端水去给萃鹂洗漱。
萃鹂打了个哈欠,扶着腰下床,微微叹道,“那臭老头,没轻没重的!”
江瑟跟在她身边也有半个月了,一路走来,这种事情她没少见。
萃鹂收了的钱财,下半生都用不完。
一面也使寂寞的内心得到慰藉。
而老督军,无疑是她能上岸的一根绳索。
江瑟毛巾刚擦上她的脸,萃鹂就尖叫一声,伸手拧了江瑟一下,“死丫头!这么冷的水想冻死我!”
江瑟忙道歉。
“滚!笨手笨脚的!”
院子外老张听见屋子里的争吵声,忙赶上来,“萃鹂,怎么了?”
“你买的好丫头,都多少天了,一天比一天笨!赶紧给我换个机灵的。”萃鹂涂满蔻丹的指甲划着桌面,咯吱的响。
“你且先忍忍,虽然这丫头笨了点,好歹可以使唤,等回了苏州,随你换几个都行。”
见萃鹂脸色稍霁,老张把江瑟扯了出来,“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好好伺候着!”
江瑟低眉顺眼,应了句是。
老张看她这样子就来气,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这天,江瑟从戏班里跟她最交好的小丫头云茵口中得知了两个新闻。
第一桩自然就是昨晚她已经知道的,梧州的镇守使前来承阳给老督军祝寿,结果死在了迷迭林。
第二桩,督军新娶的姨太太还未过门就跑路了。
督军一怒之下把那逃跑的姨太太的父亲给抓进牢里。
说是姨太太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放人。
江瑟听着云茵讲的眉飞色舞,她把洗好的衣服抛上晾衣绳。
红的绿的,五彩缤纷的颜色,萃鹂最爱这些艳丽色彩。
“那姨太太也是想不开,督军这么有钱,跟着他都不愁吃穿了,这下好了,万一被抓到还不知小命保不保的住了。”云茵摇头,对逃婚这件事分外不理解。
江瑟表情淡淡。
她怎么会跟云茵说,其实她就是那个所谓逃跑的姨太太呢?
谁也没想到,她会跑到承阳,还在督军的眼皮底下。
她来承阳,一来是因为要躲过那些官兵,顺便找谢家解决点事。
二来,云舒在这里。
想起那个温和阳光的少年,江瑟唇边挂着一抹笑意。
他是她如今在世界上唯一可以心生情愫的人了。
她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淡淡的感觉,一笑,眼眸弯成月牙,阳光扑撒在她脸上,挂上旖旎的味道,分外明艳。
云茵看的有些呆,许久叹道,“你这么漂亮,做个丫鬟太可惜了。”
“别乱说!”江瑟敛住笑容,瞪了她一眼。
云茵嘻嘻的笑。
晾晒好衣服,她便去萃鹂的房间打扫房子。
萃鹂正坐在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那张脸,眉头紧锁。
抬头对江瑟道,“去外边买几盒迪安雪花膏,这天气,真真燥死人了。”
江瑟应是。
攥着大洋出了督军府。
萃鹂没有过问她认不认得路,她也不找人陪着。
走到大街上,才发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两个大新闻影响全部人。
时不时的巡逻兵。
江瑟很快就找到一家百货,进去买了几盒雪花膏。
买好后,她没有直接回去,打算去找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