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想回去重新买,馄饨店居然关门了。
这家馄饨铺只做早上跟中午,所以等到他们想去的时候,已经买不到了。
这些原本就是二少买给府中人吃的,如今闹得整个府的人都知道了,自然饶不了他们。
只求打他们一顿就好,如果是其他……
此时一个副官从傅翊屋子里出来,扫了三人一眼,“辽远那边需要一批人,你们几个明天随大部队过去。”
三人一听,面如死灰,辽远战事吃紧,他们如今去,无异于送死。
……
第二天江瑟起床下楼,忽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香味。
等她看到桌子上的馄饨时,眸光一亮,奔上前去。
嗅了嗅,真香!
秦靳佑下楼便见江瑟像一只狗似的,在饭桌前对着馄饨眼神发亮。
他忍不住咳了咳。
江瑟回头看向秦靳佑,“这馄饨我昨儿个遇到,但是没吃成,是不是瘦猴送来的?”
她笑容满面,心道瘦猴人还真不错,秦靳佑身边的人其实都很不错。
秦靳佑听到江瑟提到瘦猴,脸色一沉。
她怎么就不想想他呢?
“你要不要吃?不吃我自己吃了。”
秦靳佑见她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深呼吸一口气,对她道,“吃吧。”
他如今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喝着白粥就青菜,看对面江瑟吃的开心,他胃口瞬间也好了许多。
可是江瑟吃着吃着,心情就坏了。
她想云舒了。
眼泪啪嗒掉落在碗里,溅起小小水花。
秦靳佑忽而一顿,抬眸就看上沉浸在悲伤中江瑟。
女孩儿手中还拿着筷子,可眼泪却无声掉落,一颗两颗。
他有多久没见她哭得这么难过了,除了第二次见面时。
通常,她受伤都不会哭的这么伤心,除非是心里难过。
心里难过。
秦靳佑心上一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瑟已经掏出手帕擦干净眼泪。
眼眸透过重重霜花看向秦靳佑,“我就是想起一个朋友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朋友?秦靳佑听到她的解释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疑惑了。
忽然想起之前她在怡德洋行的事情,她总是去找一个叫萧云舒的人,之后总算见到了,可却满脸落寞的离开。
是想他吧。
一个男人!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秦靳佑目光却宛如利剑一般,似要劈开江瑟的内心。
江瑟被他盯的不自在,她大口把馄饨吃完,端着碗进厨房了,几乎落荒而逃。
身后还是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是一条蛇,缠绕在她身上。
江瑟哭过之后是懊恼的,她怎么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可是想到萧云舒,想到这是他吃过的馄饨,她心里就是难受。
从厨房出来,秦靳佑已经不在饭厅了。
等她端药上楼,发现秦靳佑在书房办公。
这几天秦靳佑在养伤,今天帮派各地的负责人来洋房跟秦靳佑汇报工作。
她来,他们刚巧开完会,陆续出门。
他们并不认得江瑟,但看她衣着打扮不似佣人,气质更不像,也不敢乱喊。
这里头也只有一个吴水生她是认识的。
吴水生斯斯文文的推了推眼镜,给她鞠了个躬,“江小姐,上次真是失礼了。”
江瑟微怔,看来他还打听过她。
“老吴,这是谁,给我们介绍介绍?”几个年轻些的小子看向吴水生。
吴水生怒斥一声,“都给我规矩点,这位可是大嫂。”
其他几人一愣,表情立马由嬉皮笑脸变得一脸严肃,一个个朝江瑟鞠躬喊大嫂。
一面暗自打量江瑟。
江瑟慌忙解释,但他们却认定了她是。
无奈间,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身旁男人开口,“见过你们大嫂后,回去可别乱说。”
“是。”几人慌忙撤退。
江瑟想起刚刚她哭的时候秦靳佑的眼神,原本以为他会追问,还好没有,这般一想也忘掉纠结大嫂这个称呼了。
见吴水生要走,她连忙喊住他。
“这些日子东临码头最好警惕点,谢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道。
吴水生点头。
“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小心点。”
吴水生一愣,继而笑了笑,满面诚恳,“江小姐兴许不清楚,我们青帮的人做事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出来混,怎会怕这些。”
“无论怕不怕,生命总是可贵的。”江瑟叮嘱。
等吴水生离开后,江瑟端着药想进书房,却被里头的烟味呛得不得不打退堂鼓。
退到秦靳佑的卧房里。
而自始至终,秦靳佑都跟在她身后,沉默不语。
江瑟没发觉他的不对劲,一脸严肃的问,“青帮的人真的这么不怕死?”
秦靳佑狭长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拂过她脸,十六岁的少女,虽然聪慧的不像普通女子,但却纯洁无暇,怎会清楚为何那么多人宁愿选择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于是他淡淡道,“没饭吃也是死。”
说完他拉了张椅子坐下。
江瑟仔细回想了他那句话,似有所悟。
“那也要惜命,像我,我就很惜命。”她笑了笑。
秦靳佑闻言嗤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她的左肩,“你告诉我这叫惜命?我还以为你胆子大的很。”
江瑟这才想起上一次为了不被他们抓到跳车被打重一枪的情形,如今伤口虽然还没完全愈合,但不痛了。
她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看看你的伤口。”秦靳佑扯过她,不容她抗拒,把她衣服拉下来。
伤口上覆着一层纱布,他仅仅摩挲了下那层纱布,便笑着说,“恢复的不错,不过估计会留疤,我到时候让林妈拿几瓶药给你抹上,女孩子身子上留疤就不好了。”
“那也跟你无关。”江瑟气恼的拉好自己的衣服。
语罢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药,“记得喝了它。”
“它还热着,不想喝。”秦靳佑道。
江瑟白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已经不是很热了,你小心点喝就行了。”
“你试试。”秦靳佑扬了扬眉,薄唇微弯。
江瑟无奈,她知道秦靳佑在某些事情固执起来烦死人的。
于是她端起碗喝了一口,刚把碗放下,还未来得及把口中的药咽下去,忽然被一个力道擒住,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床上栽去。
男人压在她身上,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坏笑,紧接着吻上她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