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一路无言的回去了。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上被子睡觉,睡觉了就不用想这些烦心事了。
可却怎么也睡不着,眼泪一直不停的流。
她真是个爱哭鬼,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偏偏她就是这样。
小姨说的没错,她外刚内柔,这种性格迟早得吃大亏!
思绪还在飘转,被子忽然被人扯走,江瑟吓了一跳,一回身,对上秦靳佑的双眼。
两人距离很近,差一点就碰上了。
她连忙往后面缩了一下。
秦靳佑见她眼眸红红,鼻子红红,脸上不满泪痕,眉头微拢,“有什么值得哭的?”
他这么一说,江瑟大哭起来。
原先就因为怕被秦靳佑发现,自己偷偷躲起来哭,既然如今秦靳佑已经知道了,那么她也没必要再藏着捏着。
秦靳佑见她哭的快背过气去了,一阵慌乱,将她抱进怀里道,“不要哭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出来,我这个大佬帮不了你?”
江瑟一愣,秦靳佑安慰人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见她哭声顿住,秦靳佑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停了就别哭了。”
江瑟一眨不眨的看着秦靳佑,他正垂下眸子,认真的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小心,怕碰坏她似的。
忽然想起以前他对她那么凶狠,现在居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顿时又想起萧云舒来了。
她拿过秦靳佑的手帕把脸擦干净,对他道,“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朋友,今天我遇到他了,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不理我,而且……旁边还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看来早就把我忘记了。”
忘记啊,才一年多时间,就能把她忘掉?
江瑟越想越伤心。
秦靳佑却一句话打断她的沉思,“你喜欢他?”
江瑟一顿,看着秦靳佑眼神有些冷然,唇边挂着的笑带着阴沉。
忽然想起之前他那样对待谢司棋,仅仅因为跟他跳了个舞。
她能说她喜欢萧云舒吗?
于是她摇头,“他是我一个好朋友。”
“那就好,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秦靳佑微薄的唇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一分,伸手捏住她下颚,必须强调强调再强调。
这男人,总是一言不合就宣布主动权。
江瑟拍掉他的手,瓮声瓮气道,“别自作多情。”
她谁的也不是,更不可能秦靳佑的。
秦靳佑扬眉笑道,“没关系,除了你别人都得承认。”
顿了顿又道,“你要找的人,可以画一幅画像出来,我帮你找。”
江瑟闻言看向秦靳佑,许久讷讷道,“不用了。”
既然今天他那番模样,就是不想让她打扰他的,那她这样去找,可能也会增添他的烦恼。
就这样吧,知道他在承阳,有缘自然会碰上。
秦靳佑伤口稍稍恢复,他便开始早出晚归。
而江瑟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总要借秦靳佑的帮助找出谢家的后台。
她总感觉自己如今已被盯上。
此时她正在房间里打理着她母亲的两箱子嫁妆,一件件摆出来看。
忽然发现一个箱底里有一份文书一样的东西。
江瑟抽出来看,看着这份看起来像是信件的东西。
那人说自己在北平一切安好,还问了她母亲在谢家的近况,跟谢家人是否相处和谐。
江瑟看的眉头紧锁。
反复看了好几遍,只能从这份信件得到两个信息,从北平寄过来的,一个男人写的。
他们江家的人跟北平的人有联系么?
江瑟想起来了,曾经小姨去过北平,回来之后终日板着一张脸,做事也变得焦虑起来。
北平?
她的目光看着最后盖着的那个红色印子。
“流白……字流白……”
她对北平形势不太了解,自然不清楚谁的字叫流白,也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江瑟看了看,收进怀中。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些什么。
“姑娘,不好了,督军身旁的副官带着人围住了这里,你赶紧从后面走!”
林妈慌慌张张跑到江瑟房间,拉着她往后边走去。
可是等她们看到后面窗外站着拿着枪的官兵时,霎时顿住。
“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林妈十分焦急。
“林妈,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江瑟问。
“不知谁跟督军说,你就是那个姨太太,督军立马派人过来查了。”
江瑟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一个姨太太,老督军真的是疯了要这样兴师动众?
这时大门猛的被踹开来,几个人走进来,为首那人一身深蓝军装,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江瑟身上,微微一笑,“这位可是督军跑丢的那个姨太太?”
林妈把江瑟挡在身后,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
江瑟心里一暖,林妈跟她非亲非故,却还这样护着她。
那人笑了笑,“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江瑟站在林妈身后,露出一个脑袋,“你们是什么人?”
“督军让我过来请你回府,姨太太,这一次这么多人看着,你跑不掉的。”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姨太太?”江瑟眨眨眼,不解的问。
“知道就是知道。”那人显然不想跟江瑟废话,一招手,身后的人就朝江瑟走去。
“你们不准动我,我是秦靳佑的人。”江瑟怒道,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水杯掷到地上。
“哐啷……”一声,水杯四分五裂。
副官扫了地上躺着的碎玻璃片一眼,又抬眸看向江瑟,脸上满是阴沉,“姨太太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督军只要你这个人回去,活着还是死的,就看你安不安分了。”
说完他手中的枪咔嚓一声上膛,对准江瑟。
林妈忙道,“有话好说,不要动枪。”
她额间满是汗水。
江瑟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十分镇定,手握成拳,看来装疯卖傻也不行了。
但如果进了督军府,她还能活着出来吗?
“张副官,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动我的人。”一道声音自门外响起,低沉,冷冽,透着男人的从容傲慢。
副官转头看过去,只见门外亮光处,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走进来,身上大衣随着他的走路晃动,眉眼隐在光晕中,瞧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