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都是要嫁给他轩辕莫,今天也不差这几滴血了。
顺势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雪白的丝绢,然后咬破一根手指,使劲摁压一下,几滴殷红的鲜血,不住的流淌在那张白色的丝绢上,晕红了一片。
南宫蓠儿,你这个蠢货,知不知道本王的血,都已经快要被你榨干了!
“咳咳咳……”
轩辕莫一边挤着,心里却也不停的把南宫蓠儿从头到尾的骂了十几遍。
“小顺子?”
嘎吱一声,小顺子抱着浮沉快步从门口听命走进来,“奴才在!”
“把这个给父皇送去!”
轩辕莫将手里的帕子往小顺子手里一掷,脸色阴的想要吃人。
“是!”
小顺子看轩辕莫心情很不好,自然是一个字不敢多说。正要起身,却发现轩辕莫还没有说完,慌忙又俯身低头听着,也不敢自作主张去问。
“还有,本王要南宫蓠儿,今天顺顺当当的进宫来,再顺顺当当的出宫去!”
“奴才领命!”
俯身领命以后,小顺子便曲着身子乖乖地快步退出门外,心里想着,这殿下的消息倒是越来越灵通了,自己这边还没确定这冥王妃进不进宫的消息,殿下这边竟然就知道了。小顺子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出来,后背忍不住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冥王殿下足不出户,这能耐却是如此的神通广大,看来,真的是非常人所能比。
南宫蓠儿一路在那个宣旨公公的引领下,兜兜转转的进了宫,站在乾宝大殿的门前。
“李公公?”
那负责宣旨的圆脸公公,看着乾宝大殿里走出一个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精明公公,看上去四十多岁左右,脸上虽有褶皱,一双眼眸微凸,一看就是多年熬夜操劳所致,这人南宫蓠儿自然是认得,上一世虽没有多少交集,但也清楚他在北冥皇帝身边的分量。
此人叫李不前,八岁小净身进宫,从一个洒扫公公做到了现在北冥皇宫大总管的位置,现在是北冥老皇帝身边的一等心腹,早先他只忠诚于北冥皇帝,从不对任何一位参与夺位的皇子,表示出一丝一毫的帮扶,完全处于绝对中立的态度,因此北冥皇帝轩辕飞宇对此人更是重用不疑。
可后来,随着轩辕飞宇年长多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以后,也渐渐开始对轩辕拓靠拢,最后却也成了轩辕拓顺利继承大统的最好帮手,不过据说他保全了轩辕拓的大统之位以后,便随之再也不见了踪影。
虽然他李不前前世靠拢了轩辕拓,但南宫蓠儿这一世再看见此人,却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抵触,相反,她倒觉得李不前压对了赌,穷者独善其身,那个风云变幻莫测的紧急时刻,自保后能全身而退的人,的确没有几个,而李不前却算了其中一个。
“老奴真的是尽力了,可这冥王妃非要吵着闹着过来见皇上,老奴实在没辙……”
“咱家都知道了,你且下去领罚去吧!”
“是是是,多谢李公公,李公公大恩,老奴没齿难忘!”
那宣旨公公向那李公公俯首磕了几个头,自然是感激不尽,临表涕零的小跑出了乾宝大殿的厅前。
“娘娘,老奴这厢有礼了!”
打发走那个宣旨公公,李不前慌忙抱手向站在不远处的南宫蓠儿行礼。
“公公客气了,封妃的圣旨臣女还没有接下,娘娘的称谓,着实不敢受,臣女还要有劳公公一遭,请公公引领臣女去见皇上一见!”
南宫蓠儿以大臣宫女的礼仪相回,规规矩矩、本本分分,一看就不像是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泼辣蛮横,长的更是倾国倾城,想着这宫里是从来不缺美人儿,可宫里那群美人儿和眼前这位美人儿一比,总是还有那么一段差距。
这钦天监还真是厉害,就连给冥王殿下八字冲喜选亲,竟然都能选出这么一个养眼养心的美女出来,只是未免有些可惜了。
“娘娘的心意,老奴也明白几分,皇上最近性情变幻莫测,娘娘若是进去了,务必要机灵一些,随机应变,千万不要忤逆惹怒了皇上,否则只怕什么阴婚阳配之说,也保全不了娘娘的性命!”
“多谢公公提点,臣女记下了!”
那李不前见南宫蓠儿也是那一点就透的聪明孩子,心里这才有七八分的放心,想着小顺子那边来的交代,自己也算不负所托了。
“娘娘请随老奴这边走!”
乾宝大殿。
南宫蓠儿俯首跪在端坐龙位之上,那个只顾着手拿朱笔批复奏折的北冥皇帝身下。
“臣女南宫蓠儿,拜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
轩辕飞宇早就听说了南宫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尽早上又看到宝贝儿子吐血的丝绢,心烦意乱的要命。
想着这丫头真的是趁火打劫来的,要不是看在他宝贝儿子快要死翘翘的份上,她一定将这个可恶的丫头拖出去,五马分尸!
轩辕飞宇虽然手里的笔不停,但耳朵却还留意着南宫蓠儿下面的动静,她不是喜欢跟朕玩心里战术吗,那就让她跪在那儿多玩一会儿好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南宫蓠儿跪着的膝盖开始发麻,额间的细汗开始难以控制的往外冒……
“皇上,门外太子殿下求见?说有要事上报!”
“传!”
太子?
轩辕拓?
还真是冤家路窄!
南宫蓠儿一边继续静静的跪着,一边从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轩辕拓这个混蛋,什么时候能早点死在自己的面前。
十年前,这里不正是她南宫蓠儿含着南逸辰送的那颗妖珠,化身成魔,大开杀戒的乾宝大殿吗?
想来还真是滑稽。
转眼之间,她还是那个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南宫蓠儿,他还是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北冥国太子……轩辕拓。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抹斑驳的紫色裙摆,引入南宫蓠儿跪着的眼睑,轩辕拓离南宫蓠儿跪着的位置并没有多远,除了一声干脆利落的叩拜声,别无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