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鹭见英彬走远,转身对富少道:“多谢恩人相救,江某没齿难忘,请受一拜。”说完就要给他跪下,江海鸥见此也跟着跪了下去。富少二人赶紧将他们扶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天色不早,恩人若不嫌,请到寒舍过夜,明早再走吧。”
“恩人不敢当,叫我任虹就好。”于是任虹将江氏兄弟扶上了自己的马,顺着指引的方向往郎亭村而去。
郎亭村算是大村子,有三百来户人家,以种水稻为主,江家在这里是个大户,良田百顷,使奴唤婢。一行人刚到村口,便有仆人上前问候:“两位少爷,你们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等急了——大少爷,你的脸?”那仆人看见江海鹭头上缠着布,吓了一跳。
江海鹭忙道:“这个待会儿再说,你们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就说就我的恩人来了,让他们准备迎接。”仆人答应一声撒脚如飞地跑去送信。
等四人到了两扇红漆的大门前,江老爷子和仆人已列队在那迎接了。见他们来了,江老爷子忙上前道:“多谢恩人救下犬子,老朽在这施礼了。”
任虹忙跳下马,还礼道:“前辈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所应当。”
“这不是讲话之所,两位恩人里面请。”有仆人把江氏兄弟搀下马随着众人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后,江海鹭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江老爷子道:“这个英彬,我知道他,他就是当年被你师爷逐出师门的大弟子山林唯一的徒弟,你师父念在同门的面上才不与他计较的,以后你们也要注意才是。”江氏兄弟点头应允。江老爷子又道,“不知两位恩人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来日好登门拜谢。”
“前辈言重了,晚辈姓任名虹,这是随从紫。”
“敢问你与本朝四大名剑之一的任光远任老前辈是什么关系?”此话一出,把任虹吓了一跳:他怎么猜出我和任前辈有关系,仅仅是因为同姓吗?虽然不解,还是说道,“那是我授业恩师。”
“原来如此。”江老爷子点点头,道,“我素闻只有任老前辈能教出十二岁便能打遍天下的武林神童,堪称武林第一师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任虹汗然,打倒英彬的是紫不是我,况且紫是在江海鸥的帮助下才赢的,像他说的武林神童也只出了一位,就是那个二十五年前参加武林大会后突然消失不见年仅十二岁的小师兄心灵。
谈罢,江老爷见天色不早便命人带任虹主仆到客房休息。
一夜无话,转天清晨,任虹向江家告辞,江海鹭说:“贤弟,你我甚是投缘,在这里多住几天吧。”
任虹拱手,眼睛看着地面说道:“江兄,我这次是奉师父之命去拜访师叔的,若耽搁了,怕见不到他老人家。”
“那为兄就不留贤弟了,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就派人捎个话,为兄必当倾力相助。”
“一定。”江海鹭把任虹二人送了一程又一程,直至任虹再次央求时,江海鹭才转身回去。
任虹见江海鹭走远了,才深有感触地对紫道:“没想到任师父这么有名,一路上只要我姓任,都会和他联系在一起,真是令人钦佩啊——”抬头望向天空,那蔚蓝色的天空任谁看起来都是如此地广阔,就如同众人皆知任光远的名字一样。我也要当任师父那样的人。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的某一处喊道。对,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向着那个目标迈进。“紫,咱们一起努力吧。”见旁边的随从愣了一下,又道,“成为像任师父那样敬佩的人。”
“好。”紫兴奋地答应着。其实当任光远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那一刻,他就这么想了。不公的审判,残忍的刑罚,无情的亲人,冷漠的村民,以及仗义的恩人,这些烙印在8岁时的记忆伴随着他的成长,时至今日,仍不能坦然面对,只是留下一个信念而已。
“紫,快到中午了,去前面瑊玏县吃点东西吧。”任虹见他陷入沉思,知道他又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了,便换了话题。于是两人进了瑊玏县,在大街上看见一家名为“见家老店”的饭庄人气旺盛,紫便下了马对门前站着的伙计道:“伙计,我们要进去吃饭,你把马喂一下。”伙计看了一眼他们就招呼别人去了,根本没理会他。紫刚要发火,猛然想起少爷教的那招,决定一试。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那伙计面前晃晃,这招果然有效,那伙计立刻点头哈腰:“哦,哦,刚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少爷,请恕罪,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一定把二位照顾地舒舒服服的。”紫“咳咳”两声,正要说话,就见伙计醒悟似的说,“二位少爷的坐骑小的一定会喂得好好的——小三子,把马牵过去。”一个伙计赶紧跑过来把两人的马接过。
“两位楼上请。”那伙计又冲里面喊了一声。任虹二人随着上了二楼,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些店里的特色菜。本以为会等很长时间,没想到一会儿便端上来了。伙计放好菜刚要走,被坐在楼梯口的几个大汉叫住了:“等等。”
“几位大爷有什么吩咐?”
“我们比他们早到,为什么不先给我们上?”
“菜已经做好,小的这就去给您端。”伙计刚要下楼,被一大汉揪住后衣领提了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行了吗?”愠怒的语气把伙计吓得直哆嗦:“那……那要怎么办?”“把他们那桌菜挪过来,再给我们添一桌菜作为补偿。”“啊?这,这个……”“嗯?不服?”大汉将伙计举过头顶,作势要摔。就在这时,楼梯响起急促地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大喊:“这位大爷,手下留情啊。”楼上所有食客都停了筷子,胆战心惊地看着这边,有些胆小的已经顺着另一侧的楼梯下去了。大汉见上来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员外,知道是掌柜的,便道:“放可以,刚才提的条件答不答应呢?”“答应答应。”见掌柜赶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