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下一刻,她只觉自己的身体轻得似乎没有任何分量,就像一抹烟雾越升越高。她惊讶地向下看去,却见自己的身体正缓缓倒入裴恭措的怀中。
原来,她再次魂游天外了。
在如此漆黑的雨夜,所有物事在她眼中竟都出奇地清晰。她看到裴恭措眼中的惊慌失措,也看清了那个从天而降之人的面貌。
花缅没有想到凌月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而他脚下的那只风筝,花缅细细看了看,似乎更像滑翔翼。上面有一根手指粗细的尖头铜棍,上面缠绕无数铜制丝线。脑中灵光乍现,原来方才那一幕并非“天谴”,而是凌月的杰作。亏他想得出引雷上身这一招,借助雷霆之力并以内力驱策,准确无误地瞬间歼灭敌人。可见他的功力应是恢复了,而恢复功力的凌月绝非等闲之辈。
之所以有这个认知,是因为此刻,凌月正仰着头与自己对视。难道他有天眼通?
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月的神色为何如此怪异?而且方才还片雨不沾身的他,此刻竟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这说明他因一时情绪激动而导致真气紊乱失控,而他望着自己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里面承载的东西太多,有诧异,有震惊,有不敢置信,似乎还有一些——悲喜交织。心弦仿佛被人轻轻一撩,有涟漪突颤。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她又说不上来。此刻花若水和秋棠终于反应过来,正撒腿而逃,他却毫无所察,仍在蹙眉看着自己。
此时的裴恭措一颗心全系在自己身上,韩征体力透支已经倒在地上,唯一能捉住花若水的人便只有凌月了,花缅情急之下冲他喊道:“你快把她追回来,我要报仇!”
凌月的眸子终于有了细微的波动,他轻轻勾起唇角,说出的话带着微微的沙哑:“我觉得当下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花缅一愣:“什么意思?”
凌月道:“没什么。”
花缅正想追问,便见裴恭措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凌月,他不确定地道:“凌公子在跟谁说话?”
凌月看了裴恭措一眼道:“我在想,我是该去追我那个不肖的女儿,还是留下来为缅儿疗伤。”
裴恭措这才想起花缅还在雨中淋着,将手探上她的额头,竟是滚烫的,他连忙抱起她向马车奔去,方跑了两步又回头道:“有劳凌公子先为缅儿疗伤。”
见裴恭措已经走远,凌月凝聚内力将雨水挡在周身一丈开外,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对着花缅的魂魄掐了一个收魂诀,便见一缕轻烟自半空钻入了瓶内。
凌月眸光深幽地看了看手中瓷瓶,塞上瓶盖后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转身向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