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浩和肖暖心在一起果然就像他承诺的那样,很规矩,也很尊重肖暖心的意见。只要是她稍微有一点不愿意,于辰浩就不再勉强。就这么如履薄冰般,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肖暖心想笑,他们之间的相处,现在倒是颠倒了过来。她所做过的,于辰浩正在用心地去体会一遍。
爱一个人的苦又岂是他短短几个小时就能体会完?
午餐,于辰浩大概是故意的,带肖暖心在南华大学周围的小面馆吃的刀削面。
味道,还和之前的味道一样。
老板,也还是原来的老板。
甚至,连桌椅也还是当年的模样。
一顿饭吃下来,肖暖心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
“暖暖,记得以前我们经常在这里吃饭,你又特别爱吃面,每次都要吃两人的份。又怕周围的人笑话你,没办法,我就只能把我的那份给你……”于辰浩还在絮絮叨叨着过去的那些琐碎的事情。
肖暖心的思绪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于辰浩说的不错,就连分手的那段难熬的时候,她一个人也会跑过来吃面。两个人的份,一个人悄悄地坐在角落里,边吃边流泪。
吃完之后,又怕别的同学或者老师看到,就默默地画上一个淡妆。
回学校的时候,总有人故意或者不经意的问起,肖暖心就撒谎说自己应聘失败了。之后,就没有人问起,虽然他们都明白肖暖心是失恋了。
再到后来,学校的男同学都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在肖暖心的面前各种献殷勤,各种表现,并且私底下还有人暗暗打赌,谁要是追上南华的校花,就要大宴三天。
肖暖心的心从于辰浩离开之后就强行被自己关闭了。
不管谁对她示好,她都一概视而不见,有许多时候,都逃避在殡仪。就这么过了几年,时间果然是良药,肖暖心疲于生活的奔波和压力,渐渐减少了对于辰浩的思念。
两年的感情,若说忘记就能彻底,她也不至于痛苦了好几年。
“知道吗?你离开的这几年,我一直很自卑,不敢涉及感情,生过孩子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为此,我从不让人接近我,我也不去接近别人。”肖暖心轻声地感叹着。
于辰浩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过去的种种,正说在兴头上。
肖暖心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让于辰浩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着,但是她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颤抖着,眸子深处藏着淡淡的忧伤。
于辰浩的心微痛,刹那间,他明白,他当年的分手,曾给她带来这么深的伤害。喉咙里一阵酸涩,他艰难出声:“对……不起!”
肖暖心没有说没关系。
因为并不是没关系,他伤害了她,这声对不起她受得起,并且,来的确实有点晚。
“以前太年轻气盛了,这声对不起我晚了好几年……”于辰浩盯着面前的餐具,没有抬头看肖暖心。
肖暖心淡然一笑,说:“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能和你和平相对,还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于辰浩又何尝不知,肖暖心现在毫无压力的说出这些话,只能说明,她已经走出了那些伤痛。
他宁愿她一直耿耿于怀,最起码还在恨着他。那份由爱转换来的很还在,他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两个人吃的比较简单,除了几个小店的特色小菜外,一人一碗面。老板来结账,并没有多少钱,但是肖暖心坚持要和于辰浩AA付。
于辰浩苦笑。
肖暖心连一丝机会都不会给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仿佛只是为了做最后的祭奠。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听他的话。
吃完饭,于辰浩说要进南华大学看看,肖暖心拒绝了。
她和他已经分手了,这样公然出现在学校,被老师或者同学们看到,还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她既然已经有了秦炽,就不应该让他难堪,毕竟初恋男友这个词,一提及,本身就带着暧昧的气息。
“该祭奠的也祭奠了,我……原谅你了。”走出餐馆,肖暖心就止步不前,要求道,“你还是送我回家吧,回去晚了,我爸爸又该担心了。”
于辰浩不舍,但是不好勉强肖暖心。
肖暖心这次选择坐在后面的位置。
于辰浩看了一眼,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肖暖心从上了车之后就闭着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于辰浩将音乐打开。
是一首舒缓的曲子,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肖暖心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逆风铁青着一张脸,开着车在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又一圈。
江雁容时不时看向他。
实在受不了逆风的低气压,江雁容三番五次的要求下车,都被逆风自动忽视了。他不语,自然也不停车。
江雁容哪是能憋得住话的人,她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故意让暖暖走开的,就算你们少爷有钱有势,也不能因为他看上暖暖,暖暖就得失去人身自由,让你们这样监视跟踪!”
逆风不语,目光还在不停地搜寻着。
反正逆风就像木头一样,江雁容也不期望他能有像样的解释,继续为肖暖心打抱不平:“暖暖已经都可怜的了,你们家那位,要是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这样对待她。身为好姐妹,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么欺负暖暖!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本以为逆风还会像之前那样不言不语。
谁知他幽幽地来了句:“你还真是肖暖心的好姐妹!”
话中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之意。
“你什么意思?”江雁容只是脾气比较直,又不是傻。他这句话,她分分钟就感觉到了有弦外音。
“没脑子就算了,还不知好人歹!”末了,逆风又补充一句,“坏人脸上又没有刺字。”
“你还有理了!”江雁容当然不服,“明明就是你们不对,到头来,还净数落我们的不是。跟踪监视这种行径,好男人会干吗?”
逆风第一次意识到:女人真是麻烦,永远都是以狭隘的心来衡量别人。
讲道理,还讲不通。
算了,他也懒得去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