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恒为什么光着膀子？

    他们两个，之前是在做什么？

    攥在身侧的五指越收越拢，楚夜玄盯着林菲菲跌撞进慕子恒胸膛的画面，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而慕子恒似乎是嫌他气得不够，抬手，还将林菲菲的腰身给搂了个紧。

    楚夜玄这次连额角的青筋都有些暴跳了，他一字一咬牙，厉声，“慕子恒，放开菲菲！”

    慕子恒知道楚夜玄的怒气已经被引爆，搞不好，他再挑衅几句，楚夜玄就一拳揍上来了。

    但，心中莫名有股火，让他不知死活地道，“姓楚的，你凭什么让我放开林菲菲？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别忘了，你已经和她分手了！你刚刚凭什么强吻她，谁给你的资格！”

    “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

    楚夜玄只听脑中的神经线一崩，抬脚就往慕子恒的膝盖上踹了一记，“你特么手贱，把你的脏手从菲菲身上拿开！”

    慕子恒脚踝还伤着，膝盖被踹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就往后跌去，连带地，他搂着林菲菲的手也松了开。

    林菲菲其实早就想推开慕子恒了，但他脚伤了，手劲却很大，掐得她的腰生疼，但眼见他往地上摔去，想到他之前跟个乌龟似的四脚朝天、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的模样，还是于心不忍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楚夜玄看着林菲菲焦急搀扶慕子恒的模样，胸口的郁气愈燃愈旺，他大掌一伸，直接扣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回了怀里，接着长腿一伸，就又要去踹慕子恒。

    林菲菲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即反拽住他的胳膊，愤愤地低吼，“楚夜玄你够了，你别再踹他了，你为什么每次见了他都要打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你要我怎么好好说话？”

    楚夜玄扣紧她的腰肢，让她紧贴着自己的的胸膛，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让她感受一下他此刻身体里的怒意，“你问我为什么每次都要和他打架？因为你每次都只知道护着他！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他究竟有什么好！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艾娜，你为什么还要贴上去！你为什么偏要爱他这种渣男，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

    “……”

    所以他此刻的怒气，是因为他觉得她爱慕子恒、却不爱他，让他觉得不甘心了吗？

    他不爱她，却要得到她的爱，他把她的爱当成了什么，战利品么？

    心底的晦涩和悲凉是如此强烈，林菲菲甚至能感觉到来自心脏瓣膜的抽疼，疼到麻痹却依旧疼得痛彻心扉。

    眼眶的泪水肆意地流淌，淌得林菲菲根本看不清楚夜玄的脸，只能凄厉地低吼着，“楚夜玄，你听着，我的爱，从来没有理智！你就当我疯了，我不爱你，我爱谁都不爱你，相反，我恨你，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

    呼吸就像是被一只大掌掐住，楚夜玄只觉喉头哽堵，堵得他浑身僵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窒息的痛感逼仄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他仿佛听到了血液寸寸冻结又碎裂的声音。

    噼里啪啦的声响震颤着、叫嚣着、嘶吼着。

    直到碎裂声停止，地上满是残骸，他才怔怔地、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扣紧她的肩膀，五指用力，双目猩红地摇晃着她，“林菲菲，你是不是真的精神异常要去医院治一治？我该死的真想把你的脑子刨开来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肩胛骨似要被掐碎，摇晃的头颅带来强烈的晕眩感，让林菲菲的脸色在刹那间惨白一片。

    楚夜玄由于太过愤怒，再加上他戴着大墨镜，根本分辨不出她面色的变化，但，慕子恒看见了。

    她的脸好白，是那种灰败的惨白，混着泪水，就像一具破碎的娃娃般可怜。

    心尖不知为何那么刺痛，不强烈，却刺得他很不舒服。

    不由自主地，手比心快地，慕子恒像是忘了脚踝上的痛楚般，迈步上前，猛地就往楚夜玄的鼻梁上揍了一拳。

    楚夜玄反应敏捷地撇过脸去，但大墨镜还是在蹭过慕子恒拳头的时候，从脸上掉了下来。

    瞳眸在刹那间猛缩，楚夜玄在转瞬间闭上眼，接着，猝然地推开了林菲菲。

    慕子恒本就是来抢人的，见林菲菲被向后推来，立即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

    林菲菲根本还没自晕眩中回神，她只是不解楚夜玄为什么要推自己？

    而她再垂眸，就只看到楚夜玄快速地蹲身、捡起了墨镜戴回脸上，接着，就一脸阴郁地抬手，捏住慕子恒扣在她胳膊上的手腕，厉声，“放开她！”

    慕子恒只觉得莫名其妙，“你特么有病啊，刚刚是你自己推开林菲菲的！你现在来抢，你当抢亲呢！还有，我告诉你，就算是真的抢亲，你也没有那个资格来抢！她刚刚说了，她恨你，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再看到你，所以现在该放开她的人是你！还有，别再骂我渣男，我已经和艾娜分手了，我从今天起就会对林菲菲好，所以，你可以安心的滚了，她已经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了！”

    慕子恒的话，让楚夜玄震愕了一瞬，“你和艾娜分手了？”

    “没错！”

    虽然分手的原因很坍台很窝囊，但慕子恒还是理直气壮地说，“总之，百转千回，我还是重新发现了林菲菲的好，所以，我和艾娜分手了，我会和林菲菲重新结婚，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喜宴！”

    喜宴！

    喜、宴！

    两个字，如雷贯耳，震得楚夜玄整个人都颤了颤，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瞪向林菲菲，问，“所以，你刚刚那么决然地对我说恨，是因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你又抓回了慕子恒，而我这个替代品，你嫌弃了，厌恶了，就恨不得我消失了？”

    她恨他么？

    他是替代品么？

    答案永远都是那么清晰的一个“不”字。

    她怎么可能恨他。

    他怎么可能是替代品。

    可她这个战利品哪敢向他说爱啊，她太累太累了，攀不起他这只带毒的罂粟花了。

    垂下眼帘，她掩住眼底的荒芜，低低地道，“是。”

    楚夜玄身形一颤，猛地抬起她的下颔，大墨镜的冷光丝丝冰寒地刺着她的瞳眸，嗓音沉厉如冰刀，“林菲菲，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是’。”

    “姓楚的，你有完没完！”

    慕子恒知道林菲菲是不可能看着楚夜玄的眼睛说“是”的，立即上前，推开了楚夜玄掐在林菲菲下巴上的手，将她往后拉扯，扣到自己胸膛前，冷笑着道，“楚夜玄，有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林菲菲本来就是我老婆，我现在和她重修旧好，你凭什么来纠缠？还有，你没听过春宵一刻值千金么，你三更半夜来敲门，不但坏了我和菲菲的好事，还强吻她，你这样的，小心我告你私闯名宅外加性骚扰！”

    春宵一刻值千金……坏了我和菲菲的好事……

    所以，他们刚刚是真的睡在一张床上，准备做些又吻又抱的亲密事了？

    楚夜玄只觉得一股戾气从身体中迸发出来，他五指紧攥，静谧的夜风里，嘎啦啦的指关节曲动声异常清晰和慑人。

    慕子恒有些后怕地僵了下身形，他该不会又要被打成猪头了吧？

    眼见楚夜玄的拳头真的抬了起来，慕子恒下意识地扣紧林菲菲的腰肢就想逃，可脚踝一痛，就把他转身的步伐给拉了下来。

    逼近的拳头让慕子恒瞳孔一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可预想中的痛楚没有传来。

    他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