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期初是发热，而后出现红斑。

    她在山门中阅览的古籍中所记载的人面疮其实不然。

    有记载曰：一患者左胳膊上长了个疮，疮口就像人的面孔一样，口眼鼻俱全，还能“饮食”，用酒滴入它的口中，疮口的面部便立刻红润起来。虽然张了疮，病人并没有点痛苦或不适的感觉。

    上面所言所语虽不详略，可皆无红斑出现。

    所以推理一下，红斑这一项应是不符合的。

    那么，花娘到底何病，还未可知。

    只能等着李成继续描述下去。

    似乎是洛佴做的承诺起效了，又像是李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不否认，自己方才那般姿态虽是伤愤至极无法自控，却也不乏有自己的心思夹杂其中：说得如此详尽，自然为抵消方才的推诿，同时让这位癞子不易的大夫。

    “而在那老大夫停止后的第二天，我正想辞去官职，带着内子去其他地方寻医，可内子却不愿再就医，说是她怕是过不了这一劫，再忙活也无济于事了。

    我自是不同意的，可那老大夫说要顺着病患的心。

    我便面上应了她，可私下里打算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

    谁知，内子发觉了我准备递上的辞呈，沉默半晌。

    此时我才知，她竟是闭经了。

    或许是看出来我更加急乱，甚至马上就要带她离开此地求医。她竟然想以死相逼，说什么都不愿再就医。

    况且那闭经之事于她这个年纪实为荒谬，且又因过于私密，她本就内敛，更是不肯就医。

    我本想着故技重施，面上应了，私下再论。

    可内子察觉到我所想，竟然……竟然真的去求死了。

    若不是那日我提前有事回来，怕……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说完这一切，李成顿了一下，望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洛佴，接着又道。

    “直到今天，有幸遇到洛大夫你，我想身为女大夫内子反应应该不会那般激烈。

    幸好，也是如此。”

    而此刻的洛佴在听完李成的叙述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脉细数，不时发热，面容有红斑，闭经。

    种种现象，她想大致是有了一部分的思路。

    只是还需再详细些。

    “除了发热，面有红斑，闭经外其他的症状如何？还请李大人巨细无漏，以及那种红斑状似什么都说的越详略越好。”

    李成一听到这回答，面上立马有了精神。

    不怕这人说话，就怕这人不说话。

    更何况此刻她并未说不能治疗，那么便是好的一面。

    “内子面上的红斑颜色暗沉，除了先前说的两次发热，后续也伴有不规则发热，有时不时高烧，而是低热，手心和足心亦是比平常热上许多。

    而随着那红斑日渐增大，内子也愈发无力，脾气也逐渐烦躁，盗汗，脚跟还会痛。

    对了！那红斑的形状若是大眼一看，似是蝴蝶。

    此外……就没什么了。”

    洛佴在他说“似是蝴蝶”一词后眉眼闪了闪。

    她想，她应该知晓是什么症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