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三十个好的，十二个坏的。”
“大牛，四十六个好的，七个坏的。”
“……”
“小丫，十二个好的，十二个坏的。”
顾连若抬头，看着小妹站在眼前，羞红了脸，全队一共七个孩子。
虽说她是唯一的一个女娃，可也是唯一一个最少的。
连比她小一岁的狗剩都比她挖的多，当即就有点难过。
顾连若看出小妹的别扭，只当看不见：“三十六个铜板，给你拿好。”
拿了钱，顾连小便一头扎进房间里去，不愿意见人。
顾连小后面，就只剩最后一个看场的狗蛋。
狗蛋报到自己的有些害羞：“我好的一共六十五个，坏的五个。”
顾连若诧异了，狗蛋以为她不信：“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数！”
一直等着自家哥哥的狗剩立刻上前：“我大哥速度可快了！比我们挖的都快！”
“这么能干！我没有不信你们。”
顾连若被孩子单纯的笑容感染，笑着数出一百五十个铜板，装进布袋里。
“给，这是你的。”
狗剩是看着顾连若数的，自然知道这里面多出十五个来：“大丫，这多了……”
好在院子里其他拿到铜板的孩子都提前离开了，只剩自家人，顾连若对狗剩的耿直也多看一眼。
“没多给，这十五个是给你今天看着他们的钱，是小队长才有的，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你这小队长可就不保了。”
狗蛋自然清楚，当即点头，一脸的感激，犹豫半分，才询问：“那我们下午去挖笋，你还要吗？”
“要，为什么不要？不过你们只能在这山脚挖，不准上山，如果被我知道，钱可是没有的，这山上和山下长的笋可不一样，我一看就能看出来！”
狗蛋得知下午还能继续，立刻笑着点头：“你放心，我肯定看好他们，不让他们上山。”
留下这话，狗蛋拿着沉甸甸的铜板，笑呵呵的跟着狗剩一起回家。
望着两人的背影，顾连若这才记起来，狗蛋家境也不好，家里几乎就是靠着田地过活。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小的还特别多，就顾连若所知道的，除去狗蛋和狗剩，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两老五小张口都要吃饭，家里也就顾根生和妻子王氏照顾。
好在当初分地的时候，因为家里劳动力多，分的田也多些，勉强能过。
狗蛋和狗剩今天这么努力，想的也是给家里分担些负担吧。
这么想着，顾连若又想到了小妹，站起身走进父母的房间里，就见小妹正窝在娘亲的怀中，委屈巴巴的。
顾连小看见顾连若进来，气呼呼告状：“娘，大姐宁愿把小队长给狗蛋，也不给我！我刚看见她多给狗蛋十五个铜板呢！”
见顾连小娇气的样子，顾连若忽然皱起眉头：“小妹，你什么时候学会攀比这些？”
顾连小埋头不理顾连若，连氏也察觉到小女儿这两天的不对劲，扶着胳膊将人给拉起来。
“小小， 你站好。”
顾连若继续说：“你只看我把小队长给了狗蛋，你怎么不和娘说说，今天上山挖笋，狗蛋挖了多少？你挖了多少？”
“那狗蛋不是比我年纪大，他还是男孩子！”
“就算不跟狗蛋比！那狗剩呢！狗剩还比你小一岁呢，都比你多挖一半！”
“那……”一时之间顾连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连若上前拉着顾连小，面对面严肃的看着她：“说不出来了？”
“娘！”顾连小歪头娇娇的叫了一声连氏。
连氏听着小女儿刚刚说的话，也发现了小女儿的不对劲，侧头逗着儿子玩，当做没听见，不打算干涉大女儿。
唯一的救星都不管她，顾连小立刻蔫蔫的垂着头。
顾连若却不让她躲避：“看着我。”
“我就是气不过，大姐我们家已经有钱了，为什么我还要跟他们一起去挖笋！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明明把小队长给我当，我可以不用挖笋也能挣到钱。”
“你是这么想的？”顾连若却提起心来，小妹一直都很乖巧，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
“小妹，你老实告诉我，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顾连小眼神闪烁，避开顾连若的目光，不出声。
“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你不是说我不疼你，那下午挖笋你也不用去了，好好在家休息。”
顾连若笑得和蔼，一边连氏也不明白顾连若这操作。
顾连小瞬间拍手：“真的吗？太好了！”
开心的冲出房间，去了院子里玩。
连氏皱起眉头：“若儿，小小这心思明显歪了，你刚刚为何……”
“娘，小妹这样肯定是有人撺掇，等抓到背后的人再来教训小妹不晚，不过这两天我也会让她长长记性，娘可不许心疼。”
见她有成算，连氏也就不管了。
顾连若坐在床边，忽然提问：“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
“姑姑嫁到万家，那万家是什么家境？姑姑回来这些天，竟然不管不问的？”
连氏听到这，叹口气：“说起来，你爷奶对你姑姑也是真疼爱，当初找了这门亲事，十里八乡确实是最好的，万家村的首富就是你小姑夫万喜粮。”
“万家村的地里环境比我们这里好，你姑父眼光好，早早的花了家底买下不少的地，靠着租地，这些年的日子倒是越过越好。”
“这些年你姑姑作死，跟万家的情分早就作没了，巴不得休了你姑姑，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每次闹出这事，你爷奶出面，总能压下来，时间长了，也就这么闹着。”
小地主啊！顾连若明白了，想来是万家有什么把柄被顾家捏着，才会这么忍。
“娘，我今天上街遇见一个叫万灵燕的姑娘，也是万家村的呢。”
“这么巧，我没记错，这姑娘好像是你姑父弟弟的女儿。”
那就真是万家人。
为什么会说是代替万凤受过？
顾连若不经意的询问：“那小姑夫的爹娘是不是不喜欢女儿啊？”
“传宗接代，自然都想要儿子的。”
为此，顾连若也说不得什么，时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