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锁上门，目光触及到顾连若满脸满肩的鲜血，微微一愣，很快装作没看见，跟着走出去。
“都老实点！”
出了监牢，裴博扬也不再管顾连若如何想的，直接拉着人朝街上找寻着药铺。
在最近的一家药铺里，死死将顾连若按在椅子上，逼着郎中给她看耳朵。
郎中吓了一大跳，还是看到顾连若的伤口，整个人才回过神。
“怎么弄成这样了！”
顾连若回头想要告诉叔叔她自己能治，可对视上那双幽深的眸子，所有话全部都吞回去了。
算了，就老老实实当回病人。
郎中好不容易将伤口清理干净，最后敷上药，仔细叮嘱顾连若尽量被沾水。
等郎中确定说了好字，裴博扬才松下一口气，严肃的表情才算缓和一些。
出了药铺门，顾连若一眨不眨的盯着裴博扬看。
那眼神太直接，裴博扬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眯着双眸，裴博扬撇了一眼顾连若，看她这傻乎乎的样子，想也不想直接敲了一个脑瓜崩。
“嘶……疼！”
还知道疼？
裴博扬虽然不能说话，可一段时间的相处，顾连若基本能从眼神中猜到。
“今天是我疏忽了，下次不会了！”
听着她不太走心的承诺，裴博扬只能假装相信。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原本所有的计划也就打乱掉，顾连若不得不重新计划。
刚刚回到顺福楼门前，顾连若脑瓜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不对呀！叔叔，刚刚我们见到牢头，牢头是不是说，上面有人关照，非一百两不放人，那是不是其实一开始没那么严重的事情？”
裴博扬望着那刚刚还蔫蔫的视线，这会瞬间变的精神奕奕，下意识的避开目光。
不理她，直接迈步走进顺福楼。
顾连若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根本没有注意裴博扬的神色。
前脚迈步进入顺福楼，后脚满福就笑着迎上来。
“掌柜，你可算来了，来了个客人，指名道姓的要见你，这会正在雅间等着你呢。”
“客人？”顾连若收回思绪：“认识是谁吗？”
“看着面生，好像是第一次来到顺福楼。”
“有说找我干什么？”
“旁敲侧击问了，那人嘴十分严，一点信息都没有透漏。”
顾连若这会倒是好奇：“我知道了，我去见见。”
“哎！”满福告知顾连若那人等待的雅间位置，便目送她离开。
等到确定人上了楼，赶忙轻手轻脚的来到裴博扬身边。
“爷，您再不现身，秦管家就要拿我问罪了！”
裴博扬摸摸前台的算盘，不理。
“秦管家说爷如果不回去，他就要亲自来顺福楼拿人！”
继续不理。
“爷就不怕被掌柜知道吗？”
裴博扬多了点动静，冷冷的目光似刀锋划过满福的脸颊。
刚刚还喋喋不休的满福瞬间闭上嘴巴，一声都不敢吭，悄悄离开，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哭了一场。
完蛋了！秦管家那难交差了！
裴博扬不管满福如何想，坐在前台打发着时间，等待顾连若下来。
楼上，顾连若来到雅间，伸手轻叩房门。
“进来。”
顾连若听到这声音愣住，直接一把推开雅间房门，盯着房间桌边坐着的万喜粮，皱起眉头。
“姑父？”
万喜粮脸上有些臊臊的，早上赶顾连若出万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若儿，你来了，快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顾连若疑惑的走入室内。
她早上漏出话，是指望万喜粮去顾家等她，顺便晾一晾他，到时候更好谈条件。
“你离开，我就去了顾家村，是你爹告诉我，你现在在这顺福楼当掌柜。”
顾连若恍然大悟，她忘记家里人知道她在哪。
万喜粮也觉得讶异，什么时候这个除去样貌什么都不起眼的外甥女，变的这么厉害。
他来的时候刚巧赶着午饭时间，亲眼看见顺福楼的生意多好。
收回打量的心思，万喜粮想到自己来的主要目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万喜粮不说，顾连若也就安心和他扯着别的。
最终还是他先忍不住气，打断正在进行的对话，问出了最想问的事情。
“若儿，你早上说，你见过灵燕，是不是真的？”
顾连若点点头：“是见过。”
“她现在在哪！”
“情况不太好。”
万喜粮的脸色变的有些严肃：“出事了？”
“我见到人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怕家里没办法接受。”
“只要人好好的，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接受的！”
顾连若听着姑父这笃定的言论，更觉得不该将真实情况说出来。
“姑父，说出万灵燕在哪前，我能了解一下她是怎么失踪的吗？”
万灵燕说她是代替万凤受罪，这意思是一开始被卖的是万凤？
可风月楼的白妈妈又说是亲生爹娘买卖。
万喜粮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开口。
“按理说这家丑不可外扬，现在事出突然，被你知道也不算什么。”
顾连若安静的聆听着。
“灵燕很有可能，就是被你姑姑卖给人贩子的。”
顾连若皱起眉头：“有证据？”
不是她维护顾银兰，实在是时间对不上。
顾银兰可是回顾家有一段时间，可昨天遇见白妈妈时，听着意思是当天或者前天才买下万灵燕的。
万喜粮也猜到顾连若会疑惑：“当然有，灵燕是跟顾银兰还有凤儿一起失踪，离开万家的。”
想到自己的媳妇女儿，万喜粮整个人就有些蔫蔫的。
妻贤夫祸少，这话说的真没错。
他们万家就因为一个顾银兰，吃了多少亏。
“你姑姑自己的首饰，什么的全部没了。”
“这也不能断定是姑姑偷的，她拿自己的东西算不得偷吧？”
“连带着我这些年偶尔给凤儿和灵燕填的银饰，我搁在家里花费的散碎银子也都不见，比较好拿的，值钱的东西全部都丢了。”
万喜粮整个人有些激动：“家里失踪的就她一个成年人和两个孩子，总不能是孩子偷的！”
“我今天去万家，见到了凤儿，你又说见过灵燕，这其中到底是谁干的，还不够清晰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