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是她……为什么都是她……”
珈蓝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奇怪的女孩,就像是眼睛里的沙,肉上的刺,心上的刀,挥之不去,却又难受万分。
中秋佳节,寺里的小和尚们被派出去化缘,珈蓝也在其中。
三个月了,时隔三个月,他又一次回到了家乡。
街上十分热闹。有趁着今日连忙卖花的,有高声吆喝卖小吃的,还有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嘴里吃着刚打好的月饼,到处跑着,手里还拿着小烟花。
“今日,家家户户都要团圆,我怎么好意思用化缘败了人家的兴致?”珈蓝手里拿着钵,自顾自地说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
往常的中秋,家里都会挂上五彩绸缎,点上应景的一对灯挂在大门口,房子里也会传出美妙的乐声。可现在,什么也没有,十分清净。
他不敢走得更近,匆匆离开了。
估计今日是化不到缘了。
他这样想着,就拿着钵,慢慢向毓山寺的方向走着。
他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穿着粉色的裙子。他连忙向那个女孩走去,却看见她身旁站了一个男子,两人看起来,十分地快乐。
“她,已经找到了,找到了……”
他深深地低着头,匆匆从人们身旁经过,才不至于让别人,听见他的抽泣。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寺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去了寺后面,他亲手搭建的小狗窝。
他刚刚过去,就看见一个女子,披着银色的斗篷,斗篷上,是莹莹的流光;她穿着鹅黄的衣裙,怀里抱着一只小狗。
“苏羽!”他觉得万分欣喜,“我方才竟认错了人……”
“珈蓝,你去哪里了?我来给它们和你送些月饼。”
“你怎么来了?今天是中秋佳节,你怎么没有和家人在一起呢?”
“……先不说这个了,它们长得好快啊,现在它们都不需要我给它们准备吃的了。”
“苏羽,你今天怎么了?”珈蓝向前走着。
“别!你别过来了。”她放下那个小狗,“能见到你,真好。”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今天不是中秋节吗,我来看看我这些小宝贝们,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能遇见你。”
“你也知道是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的,又是自己一个人,总是让人担心。”
“珈蓝……和尚。”
珈蓝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叫他。
“珈蓝和尚,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我的丫鬟就在寺里,今天给你们寺里带了不少好吃的,快去吃啊,不然就没了!”她说着,快步从珈蓝身边走过,珈蓝顺势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到底,怎么了?”
“珈蓝和尚,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它们已经不需要我了,你,多多保重啊。”
然后将珈蓝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下来,离开了。
回到寺里,大家都一手拿着月饼,一手举着碗。
“珈蓝!珈蓝!你回来了!快快快!许小姐送了好些吃的给我们,还有花茶!你快来尝尝!”
“许小姐?许……她是哪家的小姐?”
“她呀,是郢都许将军的女儿,芳名许苏羽。”
许苏羽……许将军的女儿,这不是……他逃掉的那门亲事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跑到方丈面前。
“方丈……我想问您,这三个月来,到底,我的父亲,有没有来寻我。”
“来了,可是被许小姐拦下了。”
“拦下了?”
方丈捋了捋长长的胡子,“这个小姐很是有趣,着实猜不透啊……但是,珈蓝,她这么做,应当都是为你吧,徐公子?”
“方丈!我想……”
“你走吧,我们这毓山寺,不曾有过珈蓝。”
“谢谢您……多保重!”
说罢,他就匆匆跑下山去了。
马车上。
“小姐,您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呢?”
“不,我是开心,临走前,还能再见到他。”
“奴婢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特意远道而来,在这青山县待了三个月,就只是为了上山瞧瞧那个逃婚的夫婿?而且,小姐明明很是爱他,却又要离开,这是为什么?”
“当初……我想去瞧一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宁愿去当和尚,也不愿意答应与我的亲事,明明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最有益的那人。可与他相处久了,我便看见了他的善良,他的无助。”
“既然如此,小姐就更应该表明心意了啊!”
“不,他选择当和尚,我又怎能逼他?越是在意他,我越没有办法告诉他,我与他的关系。”
另一边,珈蓝赶了回家。
“儿子!儿子!你回来了!为父都要担心死了!”父亲见到他,便激动地留下泪水,开心地喊着,“月生!你弟弟回来了!”
“父亲!父亲!你知道,苏羽来过吗!”
“许姑娘之前在咱们家里住了一段时日……”大哥向他回答。
“那你可知道她去哪了?”
“许姑娘回郢都城了……你放心,爹已经帮你把这门亲事解决了,你再也不要这样吓爹了,你娘也会担心的啊……”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他向家仆喊着向门外跑去,“给我一匹马!”
“弟弟!你这是干什么?”大哥追了出去,抓住正在上马的他。
“哥,”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我想娶她。”
说罢,策马而去。
“小姐,知道您心里难过,我们连夜回家去吧。”
“嗯,好。”
“船家,船划得快些,若是划得快,少不了你的!”丫鬟向船上干活的活计喊着。
“哎!好嘞!”他起了锚,“夜里凉,姑娘你们进去屋子里歇着吧。”
“有劳了。”苏羽说着,离开甲板,和丫鬟一起进了甲板上的小木屋里。
珈蓝策马狂奔,来到渡口。
“还有船吗?我要到郢都,我要到郢都!”他喊着,却没有人应他。
“这中秋节怎么还有人要赶着去郢都,”一个老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那艘船了没有,有一位小姐包了船去郢都,那是最后一艘,你要去,就等到明天吧。”
“苏羽!苏羽!”他大喊着,跳入水中,向船游去。
“和尚!和尚!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那船越来越远,他慢了下来。
“苏羽!”
这一次他用尽全力呐喊,之后秋天河水的寒意就忽然袭来,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他失了力气,落进了水里。
他模糊看见天空中的月亮,摇曳着,仿佛就照在他一人身上,似乎是可笑他的愚昧。
岸上有人在大声呼救,可是他完全没有力气去理会。他回忆着着三个月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所有的缘分,都是他自己断掉的。不论是与父亲,还是与苏羽。
“珈蓝!珈蓝!珈蓝……”
他费力地睁开眼,仔细看去,看见身边有一位鹅黄衣裙的女子。
“伯父!伯父!他醒了!”
“苏羽……”
珈蓝费力地叫着。
“我在,我在!”苏羽连忙握着他的手,凑到他脸前。
“你这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