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骑着马顺着山路向上走着,看见山峦叠翠,心中的烟云也稍稍散开,完全投入到深浅不一的绿色山景之中。
他忽然看见发现半山腰处,葱葱郁郁的树后,有缓缓升起的炊烟,就不禁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双腿一夹,向山上的人家奔去。
果然,山腰处有一些人家。看那几座粗陋的木房错落有致地建在高低起伏的地上,就知道这是一个小村庄。
林江瞧着村路过于狭小,就跳下马,把马绑在了离村子不远的树上,自己拿着睡袋,徒步进村去讨水喝了。
村子本就小,只有七八家的模样,人也看不见,就更觉得荒凉。
讨到什么就是什么了,但愿能有些干粮。
林江奔着炊烟冒得最浓的那户人家去了。
“有人在吗?”他在门口喊着。
“谁呀?”一个沙哑的女声从屋里传出,不一会儿就走出一个头发花白,消瘦但身子骨强健的老太太。
“大娘!我想问您讨点东西吃。”
“吃的?”那老太太的脸色忽然一沉。
“您别误会,我不会白吃您的东西!”林江说着,将腰间的挂着的一块小小的扁圆玉佩拿了下来,“我拿这个跟您换,您觉得行吗?”
老太太虽然一辈子没有出过山,但看那玉佩晶莹剔透地,一定是极好的东西,两眼登时放光,将玉佩夺来,捧在手里。
“再来点儿水!”他把水袋也给了她。
“嗯,行!行!你等着,我去拿点。”她说着,就钻进了屋里。
林江一边摇了摇头,一边笑了笑。
这玉佩不过是过节的时候,猜灯谜换来的小玩意儿,能换一顿饭真是值了。
林江趁着老太太拿吃的,就在不大的院子里转了转。看见一个小木屋,看样子是放东西的。
经过的几户人家,都有这样的屋子。
不过这小屋子的门有些破旧,门把手没有,只有一个碗大的洞。就因着这洞,林江有些好奇,探过身去,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忽然,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出现在他眼前。林江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那眼睛的主人声音嘶哑,语气焦灼。
林江这才看出来,这木屋里面关着一个女人。
他刚要向木屋走进,那老太太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因为心虚,林江连忙开口对老太太说。
“大娘,这山里的空气可真是新鲜,我这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神清气爽!”
“那是!我们这里,来得人可不多……这是两个馍,还有一点儿韭菜花。”
“多谢多谢!告辞!”林江接过用树叶包着的馍和腌制的韭菜花,就匆匆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又看了看那个小木屋,不禁皱了皱眉头。
来到马旁边,他找了一块有绿荫的地方坐下,吃着馍,就这韭菜花。这时从山上,慢悠悠走下来一个庞然大物。林江定睛一看,才看见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汉,身上背着一个大筐子,筐子左右两侧插了两个旗子,上面各五个字。
右边是翡翠神仙丸,左边是长命寿无疆。
原来是个买药的。
“年轻人!”那个老汉径直向他走来,“你看你,嘴唇发白,可是需要……”
“老伯!我这是馍糊了一嘴。”林江笑道。
“嗨。”老伯走近他,“我知道你不买我这药,可我也饿得慌,山上的果子没熟,想拿药丸和你换换。”
“不用换,给你一个。”说着,林江就拿了另一个馍给他。
“小伙子,你可真是好人!”老伯说着,脱下筐子,接过馍,坐在林江旁边。
“这地方,人这么少,你生意好吗?”
“就是这地方,才有人愿意买呢!”老伯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虽然辛苦爬一趟山,买的人可比县城里的多多了。”
“您对这里熟?”
“那是自然!”
“那您知道,这木屋里关女人是……”
“你就是个过客,别管她们的事儿了。”
“这话怎么说!”
“这山村穷得厉害,哪个姑娘愿意嫁过来!而且人也少,女人就更少了,就买媳妇儿……”
“这谁家会卖女儿啊!”林江有些震惊。
“自愿卖的是少,但是可以拐几个嘛,真是死脑筋!”
“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林江一怒之下站起来,就要向村里面走,去讨个说法。
“别别别……”老汉连忙拽住他,“这群人可不好惹,杀了你也没人知道。”
“你看你,真是意气用事!”老汉说他,“你想干什么?那是人家的媳妇儿,虽然是买来的,也是媳妇儿啊,能让你随便带走?”
“我这是去救人!”
“救人?”老汉冷笑了一下,“你能救出来几个?”
“能救一个是一个!”林江义正言辞道。老汉看他这模样,只是笑笑,安分吃起了馍。
林江心里想,以他的身手,从那个老太太那里救出那个姑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偷偷折回那个老太太的院子,轻声跳了进去。跑到那个小木屋。
“嘘——”他对那个姑娘说,“我救你出去!”
“谢谢!谢谢!”她一边说着,一边含泪在地上给他磕头。
“别磕了!小点声!”
“嗯嗯!”她捂住了嘴巴。
说完,林江拿出腰间的佩剑,要将门上的锁撬断。
只听“铛”地一声,一把镰刀就从右肩划过,扎在了木门上。
林江连忙拿剑起身,就看见一个瘦高的男子怒声吼着。
看样子,这就是那位丈夫了。
因着这吼声,村子里的人都聚了过来。林江看形势不妙,但必须要救那姑娘,就反身挥剑去砍木门。
木门在常年对付兵器的佩剑的面前,就如同一块豆腐,一击即碎。
他跳进木屋,砍断了姑娘身上的铁链,抓起她冲出了木屋。
来到外面,就看见村民们提着手上的镰刀、菜刀向他砍来。他不想伤人,就用剑鞘抵挡,逼退他们。他们自知打不过,就拿手里的东西当作掷石,向来丢去。
林江纵有通天本领,但带着这瘦弱的姑娘,也挡不住这扑面而来的凶器。
他心里飞快地算计了一下,登时将姑娘抱起扔出了院子,自己也在抵挡了几把刀一跃出了院子。
他一出来,就拉起那个姑娘要跑,却不料,那个姑娘的后退被人死死拽住。僵持不下时,那群村民提刀围了过来。
林江在村路上,只要向身后跑,就能活,可就救不了这姑娘了。
那姑娘将林江的手掰开,就被头面的人拖了回去。
她一边抓着地,手指在地上划出了血印,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
“双廉村!双廉村!姓方!姓方!”
林江当即飞身离开,跑至拴马的地方,老汉和马都不见了。
“都是自己不留个心眼!”他愤怒地锤了一下腿,担心村民杀出来,连忙向山下跑去。
跑了许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呦!你这受伤了!”原来是那老汉。
“我的马呢!”林江吼他。
“你的马在那儿呢!”他向身后的树林里一指,“你给我吃的,我总不能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