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扭捏着身姿道:“哎呀,奴家脚上缠了东西,勒得奴家好疼啊……”
“我来帮你。”
“谢谢公……”
“子”这个字还没从嘴里冒出来,她的笑容就冻在脸上了。
“这般深夜,你想谁会救你。”
少年说着,俯身为她脚踝上的红线系上了一枚铜铃。
“姐姐走累了,需要休息。”她说着,侧躺在地上,露出细长的腿。
“那你休息吧,天快亮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帕方巾,擦着手,“你会钻地缝吗?”
“小道士!”她气得坐了起来,“小小年纪不知道怜香惜玉会遭天谴的!”
“你长得不好看。”
“什么!”她当即跳了起来,手指着天,“老娘这样貌,有多少人排队只为一睹我的芳容!你竟然说我长得丑!”
“嗯……你的肋骨挺好看。”
“……你就只能看见我的肋骨是吧!”
“不,全身的骨架都能看见。”少年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道,“我着实不明白,被你们女鬼勾引的男人,莫不是都喜欢骷髅架子?”
“呵,我明白了……”她白了他一眼,“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你的那个小布袋儿呢,让我进去。”
“不可!”少年连忙护住自己的小布包。
“有何不可!”
“我刚洗干净,你进去,就又脏了!”
“那你之前就不要洗,一路戴着我到你师叔那里啊!”
“我不喜欢戴着脏东西。”
听了这话,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不不,她已经死了,怎么死第二次?
“赶路吧!”她咬着牙磨出三个字。
“你的牙冒火星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差点就要跪在他脚边喊:大爷!我知错了!您别再说话了!真的求您了!
少年看了看天空,蹙了蹙眉。
“天要亮了,要尽快找个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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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在五更天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客栈,便推门进去了。
“店家,醒醒。”少年敲着桌子。
趴在柜台睡着的店小二只晃了晃身子,并没有起身。
“哈哈哈,让姐姐来吧。”女鬼掩面笑着,趴在柜台上,用右手在那店家的脸前悠悠晃了两下。
“小哥哥,快醒醒啊~”
“嗯……好香啊……”那店家一脸陶醉地睁开眼睛,看见她,立刻瞪大了眼睛,“姑、姑姑姑、姑娘……”
“小哥哥,奴家和弟弟赶了许久的路,好累啊~”她说着就要倒下去,少年见状,后退一步,却不想,那店家居然窜了出来扶住了她。
“怠慢怠慢了!”那店家扶着她的同时,看着她的脸目不转睛,“我马上为你准备客房!”
这一幕在少年眼里,就觉得很是恶心。
一个青壮年,痴情地望着怀里的一具骷髅,真是难受……
“一间客房!”
少年开口道。
“你们二人怎么……”店小二有些吃惊。
“哎呀,我这弟弟,头脑不大好,离不了我的照顾。小哥哥,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那小二被迷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少年实在看不下去,背过身去。
“傻小子,还不快跟上姐姐!”她喊他。
师父说过,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看不见这些妖魔鬼怪的真身——真是凡人。
他上了楼之后,看见那女鬼躺在床上,就叫那在门口徘徊的店小二。
“店家,给我一床被子。”
“诶,好、好。”他应着,眼睛还是不住地向里面瞟。
“小道士,你怎么这么久才进来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呦,怎么还抱着一床被子?”
少年把被子铺在了地上。
“哦,原是我睡了床,你觉得脏啊!”
少年不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躺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就是有些生气。特别是那店家被她勾引得一愣一愣的,就觉得气。
“你是嫌弃我勾引男人呀~”
谁在乎你。
“我生前可是个良家少女呢!”
鬼才信。
“我以前……”
她的声音小了,似乎变成了睡梦的呢喃。
她,经历过什么呢……不,我只需超度她便好。
第二日,少年早早醒来,睁眼便看见了她。
她坐在床上,隔着帘子,看着窗外。那双眼睛甚是漂亮,可却很是悲伤……
少年突然意识到什么,闭上眼睛再睁开,她还是骷髅模样。
许是刚刚醒来,神志不清罢。
“呦,小道士,醒了呀!”她忽而恢复了搔首弄姿的状态。
“你的肱骨穿进肋骨了。”
她听了,端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姐姐不与你一般见识,现在快到正午了,你快去吃饭吧!”
“我白日并不出门。”
“哦?难不成——你也是鬼?哈哈哈……”她又娇俏地笑。
少年将地上的被褥收了起来,拍打干净,放在客房里的矮柜上。
“师兄说我不宜白日出门。”
“为何?”
“他说我会被姑娘绑走。”
“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可我偏想要出去,不如……你让我上你的身吧。”
少年瞪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道符,贴在她的额头上。
“你就这样不许动。”
“小道士!”她的眼睛气得圆鼓鼓的,但就是动弹不得。
少年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拿了一包包子回来,就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小道士,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少年呵道:“不许吃!”
“我又不吃人的生气,我要吃蜡。”
听到是蜡,少年放心下来,指着桌子上的烛台。
“有蜡。”
“你不放开我,是要喂奴家嘛?”
听她这样说,少年惊得被噎到了,干咳一声,抬手一挥,那道符就消失了。
那女鬼来到桌前坐下,一点一点地掰着蜡烛,把它掰得碎碎的。
看着桌子上掰得一块一块的蜡烛渣,少年问她:“你为何要掰碎!”
“姐姐我不喜欢大块大块吃,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嘛~”她向他抛了个媚眼。
“你的头骨刚刚掉了块骨渣。”
“……”她强忍着火气,把一根蜡烛全部掰成了渣。双手捧起蜡烛渣到嘴边,狠狠一吹。
少年被蜡烛渣迷了眼睛,但听她的笑声,便知道她跑了。念咒无用,看来已经附在了别人的身上。
少年从怀里拿出方巾,好好地将自己擦了一擦,而后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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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客栈大堂,这小客栈的女掌柜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她本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大姐,天天绷着脸,好似谁都欠她的钱一般。可现在,就好像吃了化骨散一般,走起路来,摇曳多姿,满脸都是笑意。
“客官,多喝些酒嘛!奴家店里的酒,很是好喝呢!”她坐在一位客人的腿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