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知道吗？那个左梅领死了。”
“死了？”
洛小丸是有印象的，因为他那满场拍马屁都不带停的技能让洛小丸是叹为观止，还有她记得是他非要那个闻家小姐放众献艺的。
想到这里，洛小丸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她看着夜一凡试探性问道：“是不是他杀的。”
那个“他”他们都知道是谁。
“恩。”
洛小丸微顿，虽然她早知道北瑶祤的身份，但还觉得不可思议，联想这一路一来，自己亲身经历的逯家灭门案，以及逻迦楼的血洗满门，还有她死前去的百袅钰龙殿，洛小丸就觉得脑门子疼。
北瑶祤是这暗夜里的阎罗王，别看他平日里温文儒雅，可这杀起人来是毫无顾忌，洛小丸不觉抖了抖。
“一凡，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那个人渣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夜一凡对北瑶祤是了如指掌的，肯定比洛小丸知道的要多。
“他？说真的，死在北瑶祤手里的人，用一个临安城来算绰绰有余，他的目的是复仇，但凡是和他身世有关，或是和琰十九有关，乃至能打击到太后的人，北瑶祤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为何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洛小丸不懂。
“因为他背后有一个百袅钰龙殿，那是你想象不到的万丈深渊，毫不夸张地讲，现在的琰晟国就是他的掌中之物。”
“掌中之物？”
“对！”
“所以，琰凤烈，太后，甚至更多的人都是他复仇的目标。”
夜一凡点点头，至少他知道的是这样。
“你也见到了，堂堂一个朝廷命官，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他说杀就杀。”
洛小丸讥讽一笑：“那是你不知道，他说的那几句话是对谁，是闻玉颜，那个人渣的心头宝。”
夜一凡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洛小丸，他知道她虽然嘴上愤恨难平，但心里应该还是有北瑶祤的。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这样任由那个精分男胡作非为吧？如果我们把他的真面目昭告天下，告诉琰凤烈，那是不是就可以阻止他这永无止境的变态杀戮了。”
洛小丸还挺天真的想，琰凤烈毕竟是帝王，杀北瑶祤应该没问题，不过下一刻她又暗恼，怎么想到那个人渣会死，她会有种不舍的情绪。
“小丸，你不知现在朝中局势，琰凤烈手中兵权寥寥无几，他一直在和太后抗衡，他根本动不了北瑶祤，你忘了我刚才说的吗？”
是啊，琰晟国对于北瑶祤来说都是在劫难逃，何况琰凤烈。
“那……”
“好了，这事不是你能关心的，你要相信我定会护你周全保你平安即可，眼下你且忍耐些时日，待身体换回来之后，你便离开吧。”
杀北瑶祤，破百袅钰龙殿，都不是洛小丸该做的事。
“我今日待的有些久，先走了。”
“恩，谢谢你一凡，告诉我这么多。”
夜一凡苦涩一笑，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华弈殿。
萋萋没有把琰凤烈来过华弈殿的事告诉洛小丸。
深夜，北瑶祤辗转难眠，他脑子里都是今天在大殿里，洛小丸舞剑的身姿，以及她主动投进琰凤烈怀里的景像，真是刺目。
当初，他就不应该任由夜一凡带走洛小丸，即便是杀了她，闻玉颜的身体要不回来，那也比现在看到她投入他人怀的场景要好。
自律淡漠的北瑶大人第一次也有了自己把控不住的情绪。
看看身旁睡的香甜的闻玉颜，看着那张脸庞，他一遍又一遍暗示自己她是闻玉颜，是他唯一能将他北瑶祤拉出地狱的颜儿，是让他仅存一丝人性的颜儿，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轻唤一句：“颜颜。”
北瑶祤起身，他不知从什么时候桌上的茶换成了酒，一杯又一杯，就这样将黑夜熬成白昼。
“祤，小心着凉。”
不知何时，闻玉颜来到他身后，她将一件长袍披在他身上，从后揽住他的脖颈，北瑶祤的手覆上她的手臂。
“祤，能和我说说你和她的事吗？”
纵是闻玉颜睡了几年，很多事她都忘了，可北瑶祤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不会忘，昨日在大殿，他看洛小丸的眼神太不一样了。
北瑶祤微顿，他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良久他只能反身将闻玉颜抱入怀中，轻轻说道：“对不起，颜儿。”
这日天气甚好，夜风徐徐，凉爽清透，又时逢盛夏，荷塘里的花都开了，洛小丸玩心大起，带着萋萋往幽簧园去。
“萋萋，泡过脚没？”
“泡脚？”
萋萋摇摇头，这古代女子的玉足哪里是说露就露的。
“我和你说，以前我在太子行宫当差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那得荷塘泡脚，相信我绝对让你爽翻天。”
洛小丸这一时嘴快，竟然说漏嘴了，可萋萋那丫头笨，当洛小丸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
“不不不，娘娘，这有失体统，这里是皇宫。”
萋萋摆摆手。
“怕什么，现在月黑风高的，人毛都没半个，和你说，姐早就观察好了，没问题。”
洛小丸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萋萋的肩膀上，这小丫头胆子太小了。
“娘娘。”
“好了，走吧。”
两人到了荷塘边，却发现那里居然有人，洛小丸赶紧拉着萋萋藏在园子里的一处灌木丛里。
“娘娘，那好像是琰皇。”萋萋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洛小丸点点头：“娘娘没有瞎，看见了。”
其实琰凤烈会来幽篁园荷塘她并不意外，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忘记自己。
琰凤烈坐在荷塘边，手里握着那个用木雕刻成的洛小丸小像，看着一池开的绿油油的荷花发呆，眼下还是初夏，荷花还没长出来。
他的心腹小奉子站在一旁，似乎他对琰凤烈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洛小丸蹙眉思虑：难道他经常这样吗？
想到上一次自己中了北瑶祤的局那样毫不留情地拒绝他，这心里就升起一丝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