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巽玉在摸兔子,那怀里的兔子被养的又肥又大,毛上泛着光。
饺饺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后突然把兔子同巽玉的怀里抓走,想要吓对方一跳。结果对方反应很淡,她觉得自己幼稚,摸着兔子脑袋,故作不经意的说:“我最近在试着做东西。”
“哦?”他抬头笑。
饺饺反而不好意思欺负人了,将兔子还了回去,掰着手指,讲述了自己近些天的工作。
猪油太腥了,一旦凉下来腥味刺鼻,而就算是热着的时候也微微有些味道,在做清淡菜的时候很不好用,想找出一种和猪油作用一样,但没有腥味的东西,那就是菽。这东西春夏秋冬都能种植,一个季度一收,她一直用赵鳏夫家里的菽做实验,当然是给了钱的。
之所以一直都没和巽玉说,是怕自己失败了丢人,现在小有成果就跑来告知。
巽玉略一琢磨,便知晓她为何早出晚归往赵鳏夫家里跑,赵鳏夫会一手好的手艺,打造个柜子桌子不是问题,自然也能做出榨豆油的东西。
“那么,赵鳏夫一直在帮你?”
“是了,从前菽只是煮熟用来吃,我发现它可以用来榨油,赵鳏夫正好能帮我。”
巽玉笑了,摸了摸饺饺的脑袋,说:“那你要好好感谢人家呢。”
饺饺忽然往他怀里一扑,满心欢喜的说:“我也想好好的感谢你。”
旁人说三道四,巽玉最相信自己,虽然可能是不在乎,但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
兔子叫了一声,被压住了,挣扎着从膝盖上滚落下去,一溜烟的跑了。外边大门紧锁,跑不掉的。
“我可是超级期待饺饺做出来的东西呢。”他若有所思的说:“如果能弄出来,就会大批量的应用,进行推广的话,菜色上会是一大进步。”
饺饺不好意思道:“还有些问题呢。”
如果真的推广开,饺饺手里握着秘方不容小觑,至少她想要赚钱的梦是没问题,而且油类让人更加容易果腹,朝廷也会愿意大力栽培。
但眼下还有些问题不能量产,而购买实验用的大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饺饺认认真真的说:“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种点大豆,之前魏叔送来地契,咱们手上有五亩地。”
巽玉含笑:“你以前怎么不和我商量?”
饺饺原本在认真说事儿,突然被责问一怔,见对方似笑非笑等着自己一个答案,心道一声不好。
巽玉的确不信流言蜚语,也不在乎康瑞,但他似乎不高兴饺饺做事不和他商量,也不告知。
她有些慌乱,故作镇定道:“这不是正在和你商量么?”
“事到临头的商量,只是告知。”巽玉不紧不慢的说。
瞧着样子是要当回事儿说一说了。
饺饺别的不行,在巽玉这认怂到是挺快,讨好的笑:“我笨,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很笨,所以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才同你说。”
巽玉一脸高深莫测,拿起了炕几上的茶杯,饺饺赶紧热水泡茶,端到了人家手里。
他忍不住扑哧一笑,打趣道:“饺饺,你很有做狗腿子的潜质。”
饺饺脱口而出:“那你是狗么?”
巽玉品了品,唇齿留香,他将茶放到桌上,伸手拉她按在炕上,下手稳准狠,直接往痒痒肉上挠。
饺饺身体不受控制的扭动,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错了错了,我是狗,你是仙人,是漂亮公子,是夫君!”
巽玉这才放过了她。
此事翻篇。
有了巽玉的支持,她更加的仔细试验,有时候巽玉还会和她一起去找赵鳏夫,忙忙碌碌的进山,大家看在眼里谣言不攻自破。
为了犒劳辛苦的赵鳏夫和巽玉,饺饺特意做了一顿饭,里面放的就是自己榨出来的生油。饭桌上难免喝酒,然而饭菜凉了也没有腥味,味道仍旧美味。
饺饺眼睛冒着星星:“真的有效果。”
为了这东西她可是早出晚归,如今终于得到了成效,兴奋的蹦了起来。
唯一的麻烦就是大豆用了很多,油很少,还能继续精进。
赵鳏夫是木匠,他道:“接下来就是我的活了。”
巽玉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二十两,“这些日子劳烦赵鳏夫忙前忙后的帮饺饺,我看你也没出去打木匠活,还请收下银两,尽量帮饺饺。”
赵鳏夫也不推辞,心里暗暗惊讶,拿了一百两出去手上居然还有钱,果真是个有钱人。这些日子没做木匠活的确收入偏少,有点银钱短缺,索性也不推辞。
两个人坐在一起喝酒,每个酒鬼都喜欢有个酒友,毕竟有一句话叫做独乐乐不众乐乐。
饺饺起先陪着,后来感到无趣,给二人热了热菜饭,温了一壶酒,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临走的时候提了二两猪肉,直奔柳媳妇家。
柳氏丧女悲痛欲绝,饺饺安慰了两回,后来生了病,柳氏就叫人带个话,说家里有白事不吉利,让她不要过去。
如今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饺饺便过去走走。
悲痛归悲痛,日子还是要过的。
这就是贫穷的悲剧,他们甚至不能颓废几日,痛哭流涕,什么都不管。
他们还要劳作,还要过日子,还要生活,沉甸甸的伤心事放在心里,就连痛苦都要挑个日子在发作。
柳氏瘦了不少,眉梢也没了以往的精神劲儿,但总归是在恢复,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灰色褂子,脸上洗的干净,眼下微微发青,嘴唇稍稍有些干起了皮。
她接过饺饺递来的肉也没推辞,温柔的叫人进屋坐:“这两天我有点咳嗽,怕见风,不然早就去找你了。”她先去了厨房。
家里有些破,墙皮斑驳,光线不是很好,屋内有些暗,但整理的干干净净,炕烧的温度适中,她家小儿子正坐在炕上拿着小棍子在玩。
饺饺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记得还有糖纸抱着的糖,不过只剩下一块了,就塞给了小草。
村里讲究一个名字贱好养活,尤其是那些生了重病的孩子,连个名字都不敢取。小草小花啊,都是好名字。
“姑姑,糖真甜。”小草高兴坏了,站起来扑到了饺饺怀里,一个劲儿的嚷嚷:“糖,下次来给我更多的糖好么?”
柳氏走了进来,将热水放在了炕上的炕几上,摇头道:“怎么那么贪心呢。”
饺饺甜甜一笑:“小孩子对糖是真爱呗。”
两人笑笑,看样子过去的阴晦已经过去了。
饺饺说:“我看哥送来的柴火分量增加了很多,但钱还是照旧收,给他加钱他不要,没办法就给你拿来点肉,反正你知道我总有办法把钱送来的。”
“知道了,以后我让他接着你的钱。”柳氏不在推辞,好奇问道:“你和你男人最近在外边弄些什么呢。”
饺饺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等我成功了在和你说。”
柳氏也没多问,扯出布料,一面缝制一面道:“我就瞧见你总往赵鳏夫的地里跑,你包他家地了,是种了啥?”
“包了,种了点大豆。”
“你……”柳氏欲言又止。
饺饺追问道:“咋了?”
柳氏用手指勾了一下线,侧着身子看饺饺道:“你自个有地还出去包,多亏啊,上次不说地契给你了么?你娘不让种?”
要真那样,族里的人也会帮她说话。
“没有,我家的地想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