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的豆油不能提供给别人了?”饺饺迟疑着问。
“对,就相当于我们天香居垄断了这豆油,当然,价格一定不会让您吃亏。”一旦谈起生意来,严老板精明无比,揉搓着自己的手,仿佛在揉搓着那些银票。
巽玉犹豫一下,这次却没开口说话。
严老板很高兴,没有郭公子开口,事情肯定会顺利很多,毕竟眼前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娘子。
饺饺却将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不,多谢严老板抬爱,但是豆油价格便宜,我希望人人都能吃得起。”
她说的很坚定,眼神不容动摇,现在心里很有主意。
严老板心想,看走眼了。他有些失望,看了一眼旁边的巽玉,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那好吧,就按照一两的价格卖吧。”严老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饺饺掂了掂重量,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严老板,下次我给你带十坛豆油过来,我这豆油保质期长,根本不坏。”
生意这就算谈成了。
事情顺利的超乎想象,却也清楚一点,这一次如果不是巽玉跟着的话远远不会这么顺畅。
严老板是个生意人,他们总是精打细算的想要捞好处,而这次谈生意对方显得比较克制,正是因为饺饺身边有一尊大佛。
巽玉要记头功。
饺饺兴奋的拉着人走出去,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左右看去都是店铺。她想到怀里揣着的银子,财大气粗:“你想要买什么,我给你出银子。”
巽玉微微一笑,眼神意味深长,波光流转泛着潋滟的光。
饺饺呆了呆,继而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手下留情。”
他哈哈直笑,自然没有要花光她钱的行为,只是问:“你为什么不以双倍的价格卖给严老板?卖给谁不都是卖吗?”
“不一样的,若是天香居垄断了豆油,很多老百姓吃不起。我做豆油得让人人都能吃上,不能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对了,未来我还打算开一家粮油店,走薄利多销的路线……”
严老板的认可让饺饺充满了信心,豆油得到了天香居的认可,就证明她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巽玉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银子,总是要补偿一些的。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像是天上的星辰坠落在了她的身上,满是星光,璀璨夺目。
巽玉听着她侃侃而谈,唇边带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阳光浓郁炙热,光晕流转照昏了头,笑容被不断放大,笑声在耳畔回荡。
二人去买个凉冰来吃,碎冰上浇着糖和水果,又甜又凉。巽玉只叫她吃了两口,说她不宜吃凉的东西。
初步计划完成,接下来就是治一治饺饺的姨妈痛。
两个人走过长街,往右拐,小镇上三四条街道,走到最西边来到了一户人家前。
上面是红底金字,烫金大字明晃晃的写着,郭府。
两边石狮子伫立,一公一母,母狮子身下还有个小狮子在玩绣球,雕刻的活灵活现,循着阶梯而上,就抵达门口。
饺饺后知后觉的问:“这里有大夫?”
巽玉微微浅笑。
女孩子家的病属于妇科,一般的大夫不接触这一块儿,觉得在后宅和女人打交道没面儿。一般给女子看病的有女医,也有专治这一块的千金圣手。并没有门面店,都是谁家有事儿请着上门,显得颇为避讳。
敲了门,有小厮开门:“郭爷,您可算来了,若水姑娘可惦记你呢!”说完,疑惑的看了眼饺饺。
饺饺忽然想起来,巽玉教过自己他的名字,后一个字不认识,但前面那个字念郭。她反应的太慢了,嘀咕道:“你可别告诉我,是找若水给我看病,那我宁愿疼着。”
巽玉拍了拍她脑袋:“别说胡话,是借她的地方和帖子叫人过来给你查查病。大丈夫能屈能伸,懂不懂?”
“不懂。”饺饺哼唧了一声,倒也没逃跑。
小厮看着不太对劲儿,没敢说话,引着人进去。
府宅清雅,绿竹斜倚,乱石堆砌,一路走来的青石板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连个小石子都没有。
凉风吹过,夹杂着兰花幽幽的清香,好个清雅之地。
饺饺小声说:“你说天香居的景致不好,可是觉得这里好?”
巽玉同样小声说:“这里也不好,还是太过匠气,我只觉得山中,重峦叠嶂、奇峰罗列的自然才够美丽。”
小厮:“……”离得这么近,就算是小声我也听见了。
路上遇见丫鬟桂香,桂香跑着回去给她家小姐通风报信。
软塌上铺着一层鸭绒软被,辈子上盖了一层凉席,塌边立着方正小柜,冰块装铜盆放在上面散发着凉意,让酷暑减少难耐。
软塌只有一人躺下的宽度,炕几上凌乱的放着一些账本,以及些许零食酸梅子一类的东西。
若水本在优哉游哉的看着账本,闻言立即下地踩上软底绣花鞋,匆匆起身吩咐道:“快去叫厨房做些爷最喜欢的桂花糕。”
桂花看着她难耐的喜色,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爷不是一个人来的。”
若水的笑容微微凝固,哼了一声:“走哪都跟着,真是没出息。”
说的就是那魏饺饺。
恰好在此时魏饺饺跟着巽玉被小厮引到了内房,在门口听见了这样一句话,脸色顿时一沉。
巽玉轻咳一声,唤道:“若水。”二人携手进去。
若水的脸色瞬间从方才的阴沉转化为了欣喜,娇滴滴的叫:“爷。”
魏饺饺冷笑:“见人就笑,真是没出息。”
两位对上,火气十足。
巽玉仿佛察觉不到自己身处于女人的战场,带着饺饺进了屋落座,说了一下自己来的目的。
若水立即表示没问题,让桂花拿着自己的帖子出去请人。
小厨房那边很快做好了桂花糕,因巽玉喜欢府内常备材料,热腾腾的桂花糕又香又软,口感甜而不腻,桂花的清香扑鼻,带着淡淡糯米的味道。
若水亲自泡茶,先用瓶煎水,并将研细茶末放入茶盏,陆续注入沸水,将茶末调成浓膏状,而后执壶往茶盏有节奏地点水。
落水点很准,未曾破坏茶面。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执茶筅,旋转打击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使之泛起汤花,动而有趣,因静而有味。
那调膏的速度,注水的节奏,茶筅击拂的轻重缓急,让人在此动静之间有微妙的感悟,带来的身心享受,唤来无穷的回味。
“九苑萌枯,三昧叶卷,疏树摇落,翻流清浅。”巽玉端起她递过来的茶碗,笑着道:“你的点茶越来越纯熟了。”
若水微微一笑:“爷喜欢的茶,奴从来不敢忘。”
饺饺想起自己那堪称是粗糙的泡茶手艺,往自己嘴里又塞了一块桂花糕,用力的咀嚼着,把满腔失落都吞下肚子。
巽玉将自己的茶盏递了过去,笑着说:“饺饺莫要着急,还有很多,喝口茶润润喉。”
若水只倒了一杯茶,巽玉便自己尝了尝递给饺饺。若水捏了捏袖口,娇声道:“我这又不差人茶水。”说罢又倒了一杯茶给巽玉。
巽玉只是笑笑。
那边桂香已经领着专门看妇科的大夫来了,巽玉作为男子要避一避,不然女子尴尬。
他说去酒窖拎点酒,便出门了。
那大夫还算年轻三十多岁,拿出帕子盖在饺饺的手腕上,搭脉诊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