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巽玉牵着饺饺的手去了喜房,洞房外东侧过道里各竖立一座大红镶金色木影壁,乃合卺和“开门见喜”之意。
墙壁都是用红漆及银殊桐油髹饰的。地面铺设地毯,多重屏障,四处都是红艳艳的喜字,龙凤红烛被点燃,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红光映辉,一柄象征着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乃是太妃娘娘所赠与,供在桌上。
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放“百子被”,就是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寓意“多子多福”。
饺饺坐在一堆大枣核桃上,等着巽玉来挑盖头。巽玉拿着秤杆挑开盖头,女使高声喊:“称心称意。”
众人就等着瞧一瞧梁王妃是个什么模样,一个个伸着头,抻着脖子,恒王仗着他是王爷挤在了最前头,和几个兄弟一起关切着。
眼前红光一闪,饺饺的盖头被掀了下去,她下意识的看向挑开盖头的人。
巽玉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他专心盯着她的时候,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二人。他笑了,艳若春梅:“饺饺,新婚快乐。”
魏饺饺嗤笑一声,伸手推了他一把:“没正经,我脖子好酸,这么重的东西回头叫你戴一戴试试。”
巽玉端详着凤冠:“看着很美。”
饺饺伸手摸了摸,娇羞的笑了笑:“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巽玉严肃的说:“我说你呢。”
饺饺咯咯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不是世家女子规章之内的笑,看上去鲜活又快乐。
但是不可否认,众人都失望了,一个能把梁王殿下迷惑成这样,满嘴甜言蜜语的女人不该是这个样子。
早先有人见过越贵妃,觉得至少是那样的女子才对。
失望,每个人都很失望。
自己惦记了很多年的男神居然娶了这么个女人,难道真的是皇后皇帝的压迫,梁王才不情不愿娶的……
可是,梁王的脸上都笑出花了。
有个公子脱口而出:“我见过你。”
饺饺刚好也记得这个公子哥,还教过得韬认字。故而笑着点头:“客官好眼力。”
这便是承认了,那公子哥被众人追问哪里瞧见的,见饺饺不反对就如实说了。
没想到梁王妃居然还开过酒楼,这简直是不能想象。
巽玉说:“那是我家的酒楼,给她打发时间玩的,一时兴起罢了。”
四位诰命夫人端着铜盆,盆中盛着饺子。
饺饺从上午就开始收拾,一直到现在只吃了一口饺子,还是生的。
为首的越夫人问:“生不生?”
她心里疲惫:“生。”
哄的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说着恭喜的客套话:“梁王妃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叽叽喳喳的话多,热闹而不吵闹,祝贺声此起彼伏,饺饺微笑微笑再微笑。
巽玉冲着众人拱手:“我努力,我努力。饺饺,生两个生三个?”
饺饺斜睨他一眼:“你生的话,十个我都没意见。”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恒王咂舌:“二哥,你这家庭地位不行啊,家里谁说了算?”
巽玉从善如流的回答:“王妃说谁说了算,那就谁说了算。”
谁都看得出,这是真喜欢到了骨子里来。多年男神终是娶妻,一种心酸感蔓延在贵妇中。
有个性情中人直接落泪,这样气氛感染下,一些贵妇也忍不住擦眼角,一同前来的丈夫们很无奈。
气氛瞬间变成了怨念集合。
饺饺想起若水说,你的情敌很多,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是真的,上到已婚已孕妇人,下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瞪着自己。
都怪巽玉是祸害。
女史端来了合卺酒,二人在众目睽睽下饮酒。
恒王冲上来问:“嫂子,我们能带着哥出去喝酒么?保证不灌醉,最后给你送回来。”
嫂嫂见对方比自己年纪大,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暗暗数了一下,这还是在京的王爷,人数就已经很多了,巽玉兄弟果然很多。
巽玉伸手去解她的发冠,嘴上说着:“等会,这东西太沉了先拿下来。”帮王妃拿下发冠,他又让人陪着,再吩咐人端来饭菜这才离开。这么一离开,大家也就都跟着走了。
原本还热闹的洞房瞬间冷清了下来,只剩下柳依依和几个婢女陪着王妃。
饺饺坐到饭桌前,招呼着她来一起吃:“饿死了,你陪着我忙了一天,也饿坏了吧,要不要喝酒?”
柳依依摇头:“不了,晚点还得回去呢。程何那家伙喝点酒就醉醺醺,我还要把他带回去。”
饺饺失笑,安慰道:“今个是个好日子,喝多了也没事,反正厢房多,或者派人送你们,都很方便。”
她给人倒了杯酒。
柳依依给面子的喝了,清酒爽口舒适,她抿了抿唇,端详着饺饺的面容,说:“仔细看来,你还是个有福气的人,这么多人都想近梁王,唯有你是唯一。”
一个小小的农女能爬到这个位置,祖坟积德。
饺饺想着巽玉的身体情况,却是笑不出来,她很有可能年纪轻轻做寡妇。她说:“一家不知一家苦。”
柳依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嫁给俊美无双,地位尊贵的男人苦再何处,最后得出了一个不太像话的结果,悄悄的说:“我其实会配药,不常吃对身体无害。也有些方子,点着熏香就行。”
饺饺怔了一下,紧接着就从对方羞红的脸上明白了什么,大家都是怀孕过的,很清楚这话里的意思,捂着脸笑道:“他不用药,很行的,不是那方面的事。熏香的话倒是可以给我配一些。”
柳依依点头:“还是我去青楼给人看病时候学到的呢。”
饺饺吃着饭菜,咽下去,顺口问了一句:“你当大夫的事怎么样,酒楼如何了?我这阵子要么在宫里,要么在梁王府越家,都没回去看看,以后怕是也回不去了。”
“我的生意不错,不少人找我给内宅女子看病,越是在内宅游走越是觉得繁花紧簇的地方亦有龌龊,简直不忍直视。索性对待大夫也都客气,我也一副万事看过就忘记的态度。”柳依依眉头微蹙,长安城的大宅里阴私实在太多。好在梁王与饺饺是有情谊的,且府内没乱糟糟的人。
二人酒足饭饱,婢女将饭菜撤下,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待听得一阵足音和拖拽声,就见有人回来。
巽玉拖着喝醉的程何,程何睡的正香还蹭了蹭脸,活像谁养的猫咪。他对柳依依道:“你男人给你拖回来了,你别怪他,都灌我酒,他帮我挡着。已经叫人给你们收拾了厢房,婢女带你们去。”
能灌梁王殿下酒的机会可不多,一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轮圈来。
程何酒量不行,但很有舍己为人的心,于是被惯了个大罪。索性他喝醉了就睡觉,并无丑态。
柳依依表示知晓,扶着自家男人出了门。
其他婢女凑上前来要帮巽玉和饺饺脱衣服,饺饺瞪了巽玉一眼,后者立刻挥了挥手叫人都退下。
巽玉戏谑道:“人都没了,你得帮本王脱衣服了,会脱么?”
饺饺不服输道:“我的衣服也很复杂,你会解么?”
“没脱过,但肯定会,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他说罢上前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
饺饺挽起的发散开在喜床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