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手中捏着糖葫芦,姗姗而来:“吃吧。”
除夕开心的接过来咬了一大口。
摊主说:“除夕从我这买了一条小蛇,就在她手腕上。”
除夕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含糊不清的说:“你乎卖窝。”
影子面无表情的说:“我也会出卖你。”
他带着除夕回家,告诉了饺饺,除夕买了一条小蛇的事情。
饺饺无情的宣布,除夕要站在卖蛇的摊位前,想办法把她的蛇卖掉。
当天晚上除夕日记:
卖萌对娘没用,先斩后奏也没用。
……
过了三日,一小兵急匆匆的闯进了酒馆,说:“赵校尉请您过去。”
影子正在擦桌子,不是饭口来的人不多,一般生意要到晚上才会好起来。
他抬起头来淡淡的问:“去军营?什么事儿吗?”
小兵着急道:“大事儿,校尉本想亲自来请您,但是他也走不开,您快过去看看吧。”
饺饺见状使了个眼色:“赵欢虽然爱胡闹,但大事上从不含糊,这般来找你应该真的是有事儿,你去看看吧。”
影子犹豫了一下,对着小兵说:“你留在店里,别叫谁来胡闹。”说完走了出去。
除夕迈着小短腿想要跟出去,被饺饺一把拽住,除夕回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我不能离开影子叔叔。”
“还想吃中午饭吗?”
“想。”
饺饺带着人去了后厨,做了点简单的疙瘩汤。他们这是喝酒的地方,就给提供点儿小菜,例如拍黄瓜,炝土豆丝等等,最多再给煮碗疙瘩汤。
她没什么做生意的心思,就是有个打发时间的工作,来吃饭的人数不多不少,刚刚好。
顺带还给小兵煮了一份疙瘩汤,里面放了一个鸡蛋。
小兵囫囵吞下,说:“老板娘您真好,但是我不能告诉您发生了什么。”
饺饺有些无奈:“你放心吧,我不问。”
他咽下了一口珍珠疙瘩汤,“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影子大哥大展身手,好多儿郎们都看见了,想要将自己的妹妹女儿介绍给他呢。”
饺饺心想,不错,影子也可以脱单了。
“但是影子大哥对老板娘忠贞不二,全都拒绝了。”
“……”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说话,到了晚上影子才回来,身上有血液的味道。
饺饺的神经顿时绷紧,噌的站起身来,走到人面前仔细察看一番,见不是他身上的血这才松了口气。
影子摆了摆手:“是别人的血,我杀了他。发生了小规模的动乱,不过被及时解决掉了。不会有后续问题。”
小兵咽了口唾沫,也凑上前来:“我们校尉还活着吗?”他还记得自己被校尉吩咐出去时候的场景,场面很混乱,各方势力都在对峙,一触即发。
一个小小的校尉,在诸位头领之间根本不够看。
影子点了点头。
小兵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情,然后匆匆告辞离开,骑马的背影很快就成为一个小黑点,渐渐看不见。
饺饺眉头微蹙,扭头捂住除夕的眼睛:“你先进屋去换身衣裳,别吓到了除夕。”
除夕挥舞着自己的小爪子:“我也要拿刀杀人。”
饺饺变化了自己口中的词语:“你先去进屋换身衣裳,别教坏了除夕。”
她心中还是有些顾虑和担忧的,要是将来皇帝兴致突发想要见一见自己的侄女,发现除夕变成了一个女魔头,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毕竟当初被送出宫时,除夕可是一个粉琢玉砌的小娃娃。
影子进屋换了身衣裳,又出来,去关了店门。
“今个先不营业了,左右街道上也没什么人。”
饺饺心中有些疑惑,担忧是否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街道上怎么空落落的?道:“我去跟你煮碗疙瘩汤,吃几个鸡蛋?”
“一个。”
不一会饺饺捧着碗出来,影子用汤匙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暖意驱散了晚间的冷。
“是将军府里发生了事情,其他人怕是得到了些许消息,一个个都龟缩在家,不敢妄动。普通人也不想惹麻烦,故而也就没什么人出来。”影子解释道:“在这儿驻扎的漠北大营里面的二十万大军都受穆将军调度,不过他不是唯一的将军,还有一位副将,姓越。”
饺饺想翻个白眼,他们越家人就是多,走到哪里都有这个姓氏。
影子经受过很多训练,他没有道德,没有偏见,许是现在的生活过于安逸,每日抱着孩子过日子,他难得的找回了两分人情味,汤匙拨弄着疙瘩汤,找出鸡蛋喂给除夕。
“这位越副将与越家那三位公子是同辈分,但是已经五十多岁,属于旁支,能力还是有的。但北漠这地方穆家一手遮天,虽然没有他兴风作浪的时候。既然不能在兵权上动手脚,又身在这苦寒之地,干脆就想捞些银子。”
“是那些被拐卖的孩子?”饺饺反应的很快。
影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其中一笔生意,还有很多生意,因这件事情都被揭露出来。越副将自然不认,甚至还反咬一口,赵欢急急忙忙叫我过去,就是为了作证。我当初去剿匪杀了二当家,二当家临死前说他们与高层有勾结。所谓高层无非指向三个人,穆将军,周太守,越副将。越副将起先不认账,后来被逼急了,让亲卫兵挟持人质,我帮着救人来着。”
魏饺饺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越家人果然够恶心,每一个都那么恶心,可有人死了?”
“有,死了两三个,我走的时候还有一个被医治,具体不清楚。”影子唏嘘了一下:“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也是够悲剧了。”
饺饺眉头紧皱:“一群贪赃枉法,勾结国外匪徒之人,哪里称得上自己人,都是一群蛀虫。”
“娘娘说的是。”
三年前,越家付出了一个贵妃娘娘,以及一个中书令,全身而退,朝中各处还是有越家人遍布的足迹。
饺饺不仅体谅起了圣人的难处,软疾病割肉,还得是自己身强体壮才行。上次的科举,陛下下收拢了不少人才,三年后又一次科举,她相信迟早会大变样子。
“越副将怎么样也算得上是漠州的三把手,就连穆青都只能先将他关起来,呈禀陛下,等陛下作出处置。跟他有过来往关系的人数不胜数,嗅到了事情的危险之处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呢,不知道这一次要牵扯进去多少人。”影子作为梁王府情报分析的头领,很自然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和饺饺做了一个分享。
饺饺道:“周太守七十岁的人了,已经乞骸骨,这个时候要是被牵扯进去,肯定骂死越副将。不过我也管不了别人死活,只盼着早日安定,别影响咱们的生活。”
“估计牵扯不进去他,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这么多年在苦寒之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便是有些不妥之处,陛下多半会选择睁一只闭一只眼,顺势推舟准许他告老还乡。”影子在心中默默的想,即便是如此终究不美,本来能顺顺当当的离开此处,却平生波折。
若是周太守是无辜的,那就更加可怜,日后少不了被人议论一嘴。
饺饺仔细听着:“看来走到哪都逃不了争斗,我还以为军营会比朝堂好一些呢。”
影子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何况兵器本就是凶者。李太白云,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