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朗月,那叫什么野河的,简直太过分了。”一同执守的还有素云,她那直性子也见不得这样的行为。
“你别跟着起哄,现在主子跟霍总兵都不在,我们没有擅自行动的权利!”朗月瞪了眼她,意思让她闭嘴。
她正在教训素云,那边霍道清却是忍不住:“管他娘的,我大哥不在我就是最大,你个女人别在这里碍事儿。”
朗月正要问他想怎么办,却已见他拉弓上弦,咚的一声,箭在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就飞了出去,直奔那白色锦衣而去,此刻她也只能盯着那支箭的方向看去,秉息而待,希望一箭正布中,这只瞬间之事,却让人有些等的发急。
只是这结果不太尽如人意,最终箭未落到御野河的身上,在离他面部不足一寸时,被他挥剑而斩,此时他却面容含笑,不阴不阳道:“看来,南毓的父母兵,并没有把这些个百姓放在眼里,既然如此,这些人看来也是没什么用。”
说着,他大喝一声:“来人啊,一个不留。”
士兵们应声后,丝毫不犹豫,直接就挥刀砍人,顿时底下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人不寒而栗,直到最后一个百姓被杀,他才抬头道:“今日这交易怕是完不成,待明日,本殿下再多带些人来与你们玩。”
说完,挥手让人退了兵,天已大亮,城门外只留下那百人尸体和泛着红光的血。
朗月气得人都要发抖,瞪着霍道清:“你看到了吧,高兴了吧!霍大人,我听说天子一怒便伏尸万里,你瞧您这一怒,伏尸上百,还不用你动手,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了不得。”
霍道清整个眼睛都红了,看着城门下那横躺的尸体,双手紧紧握拳:“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没想到,你在他能二话不说杀了两个人的时候,你能想到那剩下的百号人吗?你没想到,你只想到了你的愤怒,你想着自己杀了那御野河,就能让那些人不敢动手吗?啊!”朗月其实也是心寒的,那姓御的简直不把人命当人看,杀人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眼下这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向主子交待。
一刻钟后,霍总兵与李凤绮匆匆赶到:“怎么回事,还未到城门,就听人来报,那北冥贼子的暴行。”
“主子,是属下等人思虑不周,本来只牺牲两个百姓,却因为我们不够沉稳而让上百名百姓无辜斩于刀下。”朗月起先把罪给领了。
霍道清看着她,方才她的愤怒自己也是看到的,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把罪责一并领了,当下也不敢推托:“是未将的错,朗月姑娘一开始已经劝了我,只是我气不过他们乱杀无辜,便出了手,才至于成了这种局面。”
李凤绮皱了皱眉:“素云,你且告诉我,方才你在做什么?”她看着刚才低头不语的人问道。
素云猛然下跪:“主子,是属下的错,属下私自认为霍副将做的对,便暗里转移了朗月的注意力,才使得他出手成功,最终酿成大错。请 主子责罚。”
“如此,素云自去领罚十军杖,朗月你且把兵不厌诈这条兵法抄上百遍,以后要分清何事为主要,何事为次要。”李凤绮分罚完毕,后冷声抬头向霍总兵:“霍副将是您的人,如何处置由你决定。”
霍总兵也有些汗颜,从这事儿看来,他这兄弟还不如人家一个女娃子,当真是让人又气又恼:“既然素云一个女娃子都能领十军杖,道清你领个二十军杖当是没异意吧!”不是霍总兵徇私,而是霍道清从小便是他娘的命根子,若是打出个好歹,怕是他们家要翻天去,老娘那边他可没法像自家媳妇那么哄。
霍道清自始至终眼睛都是红红的,他忘不了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而害死那许多百姓,硬着脾性道:“未将愿领五十军棍,自请降为未等兵!”
霍总兵为难起来,这罚也太严重了些,有些犹疑地看着李凤绮:“这!小李将军觉得如何!”
李凤绮也知道这等罚比外头那百来条人命来说,丝毫不足为填平,只是这情况自己的属下也有罪过,生来就较护短的人自是不想让自己人也受了重罚,且那些乌直百姓当初能夹道欢迎外敌入城,也相当于叛国,这般想着便舒服了点,才道:“五十军棍的罪责可行,只是现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打出个好坏来,还要找个人伺候你,实在是又要添一罪,所以先打二十军棍,待战事停了,剩下那三十,便由霍总兵自行找个时间,给罚了便是。”
霍总兵欣喜对方的安排,霍道清却是愁了眉,心里这道坎过不去,别说他一个行过军打过仗的人,杀的人没有上千也得有上百,自是不怕死人,但前提是那些都是敌军,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大人,未将不敢循私,还请您许了我的请求。”霍道清开言执意要求。
李凤绮没想到,这货还挺轴,翻了个白眼,把这难题丢给了霍总兵,反正不是她的兵,自然不归她管。
她带着自已的属下去了城楼下,安排人去处理城门那边的尸体,也懒得管霍家兄弟最后商量出什么结果来。
李凤绮边看着城外不远处的北冥营帐,边思考着问题,御野河这般大动作,显然不是临时起义,缘何昨日春风来时并未告知,这里头当有什么门道,看来得找个机会,去探个分明,不然这般被动的情况,怕是要吃败仗。
是夜,李凤绮亲自穿上夜行衣,轻车熟路地出了城门,直往敌方营账而去,在账与账之间穿行,找春风她们留下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