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到后山时,玉统领已经被丢下大坑,身上也埋了黄土,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吭哧吭哧地吐着气,他大概一辈子都没料到,自已自成了文武状元后,生活一直顺风顺水,却不到多年后,还能受到这种待遇,眼里都是不甘和愤怒!
吟风对着他的鼻子,踢了一脚,顿时就见他鼻血横流:“好好看清楚了,那里面的人,被你杀的,我要让你日日看着,连死都要跪在这里,对着他的坟墓赎罪。”
玉统领觉得这个简直就是个疯子,他入仕之少年,杀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现在却让她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头片子的死赎罪,这是他这一生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他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有救,认不清事实。
吟风远远的就见到王爷、王妃从这边走来,整了整衣裳,上前迎人。
李凤绮到了春风的墓前,见了胡子都被刮得乱七八糟的玉统领,而后转头再无一个眼神给他:“吟风,这人早些处理了吧,我们要回京了,没空再与他周旋。”
吟风看了玉统领一眼,眼里闪过暴虐,但一会儿后,便道:“属下明白,待会儿便给他放多扎几个孔,用它的血来养春风坟前的花草。”
对此李凤绮两人完全没有意见:“如此便好,再多给你一日时间。”她说完,上前给春风上了一柱香,而后携夫离去。
回去的路上,萧唤鳞终是出声:“京城,你还是别去,我一人去就好!”他是不放心她现在的身子,多有不便。
“你瞒着我,就是不想我一道去,现在我先说出来,你还要拒绝!”李凤绮拿冷眼瞪他,见他坚定的眼神,也来了倔气:“你答应我去,你不应我也会去,不过是前一个与你一道,后一个自你身后跟着去而已,你自己看着办。”
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萧唤鳞无奈摇了摇头:“回了京,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说几句话就解决的事情了,皇权已经落在九弟手上,他若容不下你夫君我,怕是会为你招来杀手。”
李凤绮冷笑一声:“他何止是容不下你,他现在不已经容不下我爹他们了,帝王不过就是玩弄权臣的上位者,除非你永远没入了他的眼,入得他的眼,纵使我们天高皇帝远,他依然有法子折腾,你我都不是爱逃避的人,夫妻本是一体,若是要面对自然是共同面对。”
萧唤鳞含笑地看着她,也许她说的对,既然躲不过,那就一同面对,以往他退是因为觉得有路可退,但发现现在他退了,亦保不住想要保护的人,那退又何用。
话说开了,两人便相视而笑,话题又转回了吟风那边:“你给他一日一夜时间,可是有何用意。”
“听说那位玉统领的夫人,还未有下落,而且出事时那位夫人也是有身孕的,他现在这般不怕死,显然是有后招,且就这两日试他一试,绝了后患才能一心做别的事情不是。”萧唤鳞轻笑道,不是他不肯放过一个孕妇,而是有些人有些事,若不狠,到时候便是后悔已晚,何况自己的夫人也有着身孕呢,算计别的孕妇显然比自家夫人被人算计好。
夜深人静的夜晚,玉统领一人被埋在土里,只露半个头,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墓碑,心里算计着自己的人怎么还未来,再不来他不会饿死,身上的身都要流光了,那吟风在他身上开了十来个血洞,又用土给他重新埋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血液一点点地自身体里流,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几乎每一呼一息之间都在盼着有人来救他。
终是等到那个疯子一样的人走开,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他略微绝望的眼睛开始复起,兴奋又焦急地等人来救。好不容易听到了蟋蟋涮涮的声音,挣扎地差点要挣破身上被点的穴道。
可等了好半天,并未有人来,而在他静下来听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嘶嘶声”,到底是有过见识的人,他很快就明白,刚才的动静不是有人来救他,而是蛇,身上那本就没多少知觉的力气,突然就起了鸡皮疙瘩,可动不得又转不了头的他,只能咬着牙不动不敢动,生怕动一下,那滑腻的生物就要咬上自己。
他感觉到了,自己竟然吓尿了,继感知到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光等死之后,又一种恐惧,生生把他一个能统领千军万马的汉子,吓出了尿来,泥土里传来的温热让他羞愤欲死,他发誓若是今日自这里逃脱,来日定要千倍百倍讨回今日所受之辱。
他脑后的蛇吐着蛇杏,大概见周围没有动静,但那血腥味离自己很近,便张大了那张带着尖牙的嘴,快速冲向玉统领的后脑而去,千均一发之间,唰地一声,那蛇被人斩于七寸。
“大人,属下奉夫人之命,来救您出去!”一个黑衣侍卫半跪在地,向他行了礼。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空向自己行礼,玉统领怒目而瞪,张嘴:“快把本官弄出去!”他本是带着厉声喊的,耐何失血过多,又好几日未进食,连着被吓的魂不附体,再多威严的呼喝都成了低声的嘶哑,显得弱小又无辜。
侍卫领命,开始挖着泥土,边挖边被湿粘的泥土弄得满手通红,待挖到快到他腰腹之下时,便听得他家大人说道:“行了,下面的我自己来就好,快把你的外袍脱下来予我!”
侍卫顿了一顿,听话地住了手,脱下身上的黑衣,就这么站着等他家大人出来,只是等了半晌,他家大人似乎是努力了许久,那泥土却纹丝不动,他纳闷了一下,就听到大人又吩咐:“解开本官身上的穴道。”
侍卫依言上前解穴,而后不知大人想出来的欲望太强烈还是怎么的,他解开他穴道的当下,就见自家大人突然就弹跳了起来,而后一股腥膻味扑面而来,侍卫轻皱了一下眉,并未说什么,而是递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