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要去远华大学调一份资料，在你那边下车后我好打车。”
“也是，我们家这里跟你要去的远华大学可是相反的方向。”
何曼雯一边说，一边放下了碗。
“那就走吧。”
和金琴玲道别了之后，何曼青深深吸了口气，北方的冬天天朗气清，虽然冷意十足，但是于凛冽之中，可以让人感受到动人的清新。
车子上，何曼青一直在沉默，倒是何曼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知道昨天谁送你回来的吗？”
“不会是我们老板吧？”
“还真让你猜对了，人家绅士得很，为你想的周全，说是怕送到咱爸妈那里吓坏老人，所以往我这里送了。”
“哦。”
何曼青漫不经心地说。
“你真的是和我同路吗？我怎么记得你是不需要去远华大学的？你们校招不是结束了？”
“想蹭你的车不行啊。”
“问题我们是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啊。”
“就是想和你单独呆一呆，咱们俩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今天怎么啦，难不成是喝酒喝大发了，把脑子都烧坏了吗？”
“你怎么说这样刻薄的话？难怪昨天晚上和你婆婆吵架。”
这句话一说出口，何曼文沉默了下来，又冷笑了一声，“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怎么会看你笑话呢，昨天晚上让人笑的人是我，是我在你们家出丑了。”
“少来，让我看到你身边有这么一个优秀的钻石王老五，还敢说自己是被笑话了？”
何曼雯一边说，一边打了个转向盘，还不到早高峰的时候，她习惯早点出门，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路上，不如到办公室里好好准备当天的工作。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
“说吧，跟我一路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就是想跟你说，不要因为你婆婆影响了心情。”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话？”
何曼文是真的有些吃惊，因为在印象中，妹妹从来不屑于这种琐碎的家长里短，而且她心里头明白的很，以妹妹的段数，不屑于看轻她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这就是她的肺腑之言。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结婚的意思，也想要找一个婆家嫁了呀？”
“何出此言呢？”
“要不然你来关心我的婆媳关系？按道理说，你不是这样琐碎的人啊。”
“我也不懂，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一些，对这种人情冷暖更加看重一些了吧。”
“你是不是失恋了？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叫着方以常这三个字，就是你那个美国的男朋友吧。”
“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完全忘记。”
“姐。”
何曼青一边说，一边划开手机，虽然是要看工作群里头的变动，但却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你想要跟我推心置腹，我就不能跟你推心置腹吗？我一直坚信，时光是会慢慢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的，这个真理映射在你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说有一天我也会甘心柴米油盐？”
“谁说不是呢，就好像现在的我吧，虽然生个二胎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看到金琴玲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好像没有这么重要了。”
“她逼迫你呀。”
“也不算逼迫吧，如果真是我不想做的事情谁来劝都没有用，关键在于，心里糟的慌。”
说话间，车子已经来到了政府的大门口，何曼雯故作轻松地说，“你的目的地到了。”
“就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吧。”
“你确定你要去远华大学？”
“你管我。”
说着，何曼青开了车门，走下车去，精致的高跟鞋敲击着地板，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来。
“改天请你吃饭。”
何曼雯笑了一下，又疾驰而去。
办公室里，稀稀拉拉有一些人已经到了，何曼青习惯早到，有时候会去运动室里的跑步机上跑跑，出了一身汗水之后再到隔壁的公寓去换身衣服，即便是这样一趟下来，也有预留的时间来吃早餐。
想不到有一个人更早。
这个人就是陈嘉华。
何曼青显然想不到陈嘉华会这么早在这里，迈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身子有些僵硬，还是陈嘉华先打的招呼，“昨天喝了这么多酒，怎么没有在家里头好好休息啊？”
“我从来不会因为私事而耽误工作的。”
何曼青的脸突然胀红起来，她一路上想了很多，自己喝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和陈嘉华无法避免的肢体接触，还有两个人独处于车子里头的暧昧气氛。
这些东西她都感觉不到了，但是对于陈嘉华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不要这么上纲上线嘛，其实我应该早点跟你讲，放你一天假的。”
“那怎么能行呢，今天那些大学生陆陆续续就要给回信了，我肯定是要在公司里头帮着把关的。”
“你呀你呀，总是想这么多事。”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样高价的薪资啊？”
“还真别说，别的公司如果要挖你，必定是以重金，我觉得我没有什么经济上的优势啊。”
“股份不是摆在那里吗？”
何曼青狡黠地笑了，又露出了调皮的虎牙来。
“吃过饭了吗？”
“在我姐姐家里头吃过了。”
“打车来的？”
陈嘉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向来不会过问这么多的细节，这一次倒像是要刨根问底一样，也不知道心里头是在打什么主意。
“跟我姐姐的车到了政府门口，我自己打车过来。”
“这样啊。”
陈嘉华微笑着，又低下头去。
何曼青觉得好没有意思，明明是最磊落的同事关系，昨天晚上这么一闹，两个人之间像是有什么似的。
她想了想，又说道，“那如果陈总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回办公室办公了。”
“好的。”
陈嘉华也如释重负，长久的沉默会让他的形象有些窘迫，他不喜欢处于被动的境地，特别是在何曼青的跟前，如果不能够时时刻刻调动气氛，两人不如各自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