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能知道什么?还不是你妈妈在吹耳旁风吗?”
“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妈妈在我面前极力袒护你,没有说你半个不字,你非得把它想得这么肮脏吗?”
“是不是肮脏自己知道,你不在家的这些天,你妈妈总是把湘湘拽到自己的身边,试图要隔绝我是不是?全当我这个妈妈不存在啊?”
“是你自己要把湘湘往远处推的,当初你把她扔下不管,现在只不过是对你的应有的惩罚。”
“好哇,你们一家子冠冕堂皇的,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承担照顾湘湘的主要责任,现在我也给你们点脸色看,你们就个个意见这么大吗?那你呢,成天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可有为我和湘湘想过半点?”
“当然有,不是我在外面赚钱养家,哪有你这样的怨天尤人?”
之前跟妹妹说话时悟出的那些大道理,在各种情绪的烘托之下荡然无存,他抄起了手边的花盆,往地上砸下。
“你给我住嘴,我不允许你这么诋毁我。”
“我并不是在体会你,而是你和你父母亲都是一个样的,自以为居功至伟,以为在我们家练练拳带带孩子就是对这个家做出的最大贡献了,我告诉你,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妈妈想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并没有反应过来白起南为什么会突然间说出这样突兀的话题,何曼文已经在往外面走了。
往外面走的时候,白起南说道,“你给我站住,你想要去哪里?”
“我在这座城市有自己的家,我不需要依附在你和你妈妈营造起来的小天地里,这大概是我和别的女子不同的地方吧。”
“你还要再一次扔下湘湘吗?”
何曼文听到白起南这么说,转过身来,她的眼角泛着泪水,不受控制的像是水龙头一样滚滚滑落,“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逼出去的。”
“你从这个家门出去之后,往后我们两个再怎么和好,都弥补不了女儿心中的创伤了。”
何曼文往楼梯上看了一眼,湘湘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他有奶奶陪着,好像有奶奶陪着的时候,对外公外婆的思念也没有这么生气。
“你用不着把所有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教育是两个人共同的事情,你以为只有我会在湘湘的心中创造创伤吗?你这个不尽职的父亲,对他的创伤才会更大一些吧。”
说完这些话后,何曼文抄起了挂在墙上的围巾,头也不回地走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何曼文的身子一点一点发冷,他想要抱住自己,却发现双手也是冰冷的,这样单薄的自己根本不足以抵御寒冷。
百般无奈之下,还是想要打电话给何曼青。
何曼青把他的电话按掉了。
妹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妹妹的想法会更加坚定一点,任何挡住事业的行径都不会被他所允许。
何曼文在风中苦笑,从头到尾,只有自己是傻瓜。
回到家,回到父母亲给他筹备的那套嫁妆房产去吧,也许那里才是唯一能够保有清净的地方。
如果是在平时,何曼文是一定不会去到一个孤独黑暗的场所的。
他从小就怕黑,在黑暗中滋生出来的胡思乱想,是会把一个人彻底压垮的,但是时至今日,尊严和伤痕拖着他必须往那边走,他没有任何退路。
回到家,竟然看到母亲在收拾桌子,母亲看到何曼文的时候明显带着诧异,他傻傻的站在那里,好久才说道,“女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因为想不到家里头会有人,所以何曼文脸上的泪水肆意丛生,他连忙把泪水擦干,哽咽着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爸爸晚上出去散步了,我就想,好歹也帮你把这个家拾掇拾掇,万一到时候需要让湘湘回来读一小呢?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未雨绸缪。”
许素梅的眼睛里面带着惶恐不安,是想要强装镇定却又万般不能的那种无奈。
何曼文转过身去,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然后又转过身来,“我回来拿点东西。”
“你不要骗我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又跟白起南吵架了?”
提到白起南的时候,何曼文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朝许素梅大吼道,“别再跟我提他。”
许素梅十分不安,连忙到水壶旁边倒出了一杯开水,何曼文这才发现,久久都没有来住过的房子里面,已经被母亲打扮得很有家的样子了。
“先喝口热水,看把你冷成什么样了?”
母女俩坐下之后,何曼文的心绪才稍微平静一些。
许素梅的心脏又不舒服了,强烈的刺激往往会让她的心率加快,她的面色铁青,却不能告诉女儿自己的这番痛处。
“不是很冷,你不用为我担心。”
“怎么可能不为你担心呢?”
许素梅握住了女儿的手,“不过好歹这件事情不会被你爸爸知道,他现在整天都出去外面遛弯儿,我是不想去的。”
何曼文带着哭腔,“让爸爸知道怎么了吗?我是不是给你们丢人了?”
“夫妻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不进一步把矛盾加深,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再说了,你一直都是爸爸和妈妈骄傲的女儿啊,你不要给自己压力这么大,你妹妹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怪胎,何必跟他比?”
“谁说我要跟他比呀,我才不跟这个怪胎比呢。”
母亲总是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长此以往下去,何曼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冷言冷语了。
其实对于婆婆的态度,何曼文一直都是谨慎和气的,可恨的是,婆婆总是明里一套背里一套,着实让人可恨。
“不跟他比,那你就跟我说一说,有什么事情把我们家大小姐气成这个样子了?”
“还不是白起南吗?自从他妈妈来了之后,他就一直帮着他妈妈说话,甚至像是要把我隔离出去的架势,你说我能忍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