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文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在朱江红还没有来之前,陈主任倒也不至于这样敷衍,希望不是因为自己想得太多。
“陈主任,我只是作为这个组曾经的组长发言的,也算是代表他们的权益吧。”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急不得的,再说了,今天把你们召集在这里,也只是想问问你们各自的意见。”
意见?
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既然都是领导统一决定的,那么即便是闹到陈主任这边来,也不会等到任何回应。
何曼文很明白这里头的道道,她向来不争不抢,因为觉得这一切原本就该是她的。
但是现在来了一个新人,所有的事情,已经不是这么理所当然了。
“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
“小何姐,那么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共事了,往后的日子,请你多多关照。”
朱江红微微站起身来,走到了何曼文的跟前,伸出手去,想要跟他握手。
何曼文的动作有些僵硬,看了陈主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也站起身。
“不要这么客气,本来就是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工作的同事,大家相互学习。”
“小何啊,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工作上兢兢业业,把家庭也操持得很好,要说起来,小朱还是单身呢,你身边如果有什么优质的男士角色,可要介绍给她呀。”
“瞧您说的,我现在都是三点一线线的工作模式,哪里能认识到什么男孩子?”
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朱江红的配偶情况,都是有些突兀的。
在这件事情里面,小刘是被排挤在外的那一个了,虽然敢怒不敢言,但是架不住心里头早就升起来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又何尝容易过?
为了这一个岗位,为了能够在这单位里面站得住脚,她牺牲掉了许多自己的时间,宁可帮同事多加班,宁可帮同事倒水端茶,虽然业务的能力很精,但是做人的本事,小刘也一直都谨记在心。
可是来了这么一个空降的大人物,自己所有的一切就要被夺了。
“你呢?”
丰富的心理情况不知道是不是被陈主任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给看出来,陈主任把头转向了刘海英,刘海英连忙说道,“我自然也服从组织的安排。”
“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能够增进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了解,小猪刚刚调到这个单位,这两天也在忙着跟我熟悉情况,接下来的时间,就要交给你这个前辈了。”
何曼文笑着说道,“荣幸之至。”
走出办公室,朱江红又像一块橡皮泥一样粘了上来,“小何姐,咱们晚上去吃饭吧?”
何曼文听了,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抱歉啊,我今天还有约。”
“那就明天,明天好不好?”
何曼文心想,之前这件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的时候,整天就看到朱江红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办公桌上的时间统共加起来没有一小时,现在大概是因为尘埃落定,所以才来提这套同事之间的近乎。
“不用这么着急的,咱们来日方长。”
“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是有些焦虑的。”
仔细看朱江红,还真是一副唇红齿白的上海女人的模样,她烫着卷卷的头发,高高竖起的马尾辫因为头发的点缀显得更加洋气大方,白皙的面庞上面缀着一双葡萄一般的眼睛,挺拔的身躯,应该是常年都有在健身的。
想一想,自己这些年来虽然也专注于生活品质的提升,但是因为生完湘湘之后,有段时间气血两虚,医生加大了药剂进补,她胖了一圈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相比之下,自己就像是一个老阿姨。
“你有什么好焦虑的?你的起点已经比同行更高了。”
“哪里?我就是担心自己的能力配不上现在的这一番地位。”
“陈主任看人向来眼光毒辣,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而且我看你这个小年轻也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好好加油。”
朱江红站在原地,她清楚,一直到何曼文离开自己的身边,都没有给出一个应约吃饭的具体时间。
没有关系,她可以等。
反正她的终点不是在此处。
中午的时候,朱江红看到何曼文还在座位上面忙,便凑过身来说道,“小何姐,我们今天中午出去吃饭怎么样?”
“中午啊?”
何曼文看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日程表,虽然也的确不打算这么着急去食堂里面用餐,但是要跟朱江红凑在一张桌子上面吃饭,虚伪的笑着说着,还真是有些难受。
“我手上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你赶紧去吃吧。”
“不用,我点外卖好了。”
“点什么外卖呀,食堂里头有饭不吃?”
“可是你也没吃饭呀,如果去食堂里面把饭打出来,到你的座位上早就凉掉了。”
何曼文心想,看来不答应这个女孩子的约饭要求是过不去了,与其等到后面跟他花费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应酬,不如用中午的时间吃个餐,反正能跟他呆的时间越少越好。
“那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话先说在前头,这顿饭应该我请你。”
“谁请谁不都是一样吗?请来请去的,交情也就都有了。”
说着,朱江红站起身来,头发轻轻一甩,又甩出了一条灿烂芳香。
茶餐厅里,朱江红点的餐食都是低能量高纤维的,她笑道,“让你见笑了,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减肥,你千万不要看着我的,你尽管给你喜欢吃的。”
何曼文说,“我可不像你这种小年轻,什么事情都对自己这么苛刻,我是个老阿姨啦,想吃什么当然就吃什么了。”
朱江红听到何曼文这么讲,脸色有些讪讪的,她说道,“小何姐,你不要误会,我这个人就是嘴巴不牢,好像总词不达意,大概是经济学的理论看多了,连话都讲不成。”
“这跟经济学理论可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