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公司里头心怀不轨的员工肯定不少，而我也从你的眼神中得到一些消息，这段时间事业不顺心吧？”

    “没有啊。”

    “还敢说没有？你们是我肚子里头掉出来的一块肉，你们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你姐姐是藏不住自己心情的，什么事情都会往我这边说，但是你就不同了，不过恰恰如此，我就更能够从你的眼神中得到一些讯息。”

    “做的跟破案一样。”

    “是你们这两个臭姑娘非要瞒着我，好端端的生活非要被你们搅弄的扑朔迷离的，要是一开始就开诚布公，还需要我跟你爸爸去猜？”

    “爸爸肯定是不会猜这种东西的，他肯定觉得无聊，有些东西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吧。”

    “你就跟你爸亲，你爸爸跟谁都有误会，唯独对你这样好，我也不会在你跟前说你爸的坏话，我现在就事论事。”

    “既然要就事论事，那你就不该扯别的呀，刚才不是说到陈嘉华了吗？我都已经洗耳恭听了。”

    “我这是要调一调你性格中的缺陷。”

    “我觉得我没有什么缺陷要调整的呀，这都是你和爸爸把我培养大的，我现在成为这样的人，肯定是由童年决定的。”

    “真是说不过你，你这嘴皮子利索起来比你姐姐还厉害。”

    “我可不敢跟姐姐比，姐姐是政府机关里面的人，处理人情世故是最一流的，我这种技术型的人才，哪里懂得这些？”

    何曼青心想，反正母亲要翻旧账，那不如就一次性翻个够，今天有大把的时间，正好陪母亲说说话。

    听姐姐讲，前段时间，因为她和姐夫的事情，母亲整个晚上都没有办法睡好，偷偷服用起了安眠药，后来拉着她去量血压，也是高得不行。

    “你不懂得这些？却把我和你爸爸哄得团团转，工作上的事情一概不提，感情上的事情就更是绝缘体了。”

    “我都说了，那没什么的，再说了，工作上遇到一点问题不是很正常的吗？如果我连这点挑战都没有办法应付的话，还怎么坐上更高的岗位？”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人家陈总提拔你，你就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啊。”

    这一句话就已经暴露出了太多的消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母亲，把许素梅都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啊，妈，如果说你插手姐姐的事情还情有可原，毕竟你们从前都是在一套系统里面工作的，但是我的事情，你怎么能够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有一阵风吹过去，许素梅下意识要站起身来去关窗，何曼青却抢先一步，走到窗子旁边，把窗子关上了。

    “不劳你走动，你只需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就行。”

    “我有什么好说的？虽然我们两个服务的岗位不同，就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码事儿吗？本来就是要挑明自己的态度啊，该站队的时候不站队，难道等着别人组团来打你吗？”

    “这好像不是你刚才教育姐姐的话，你不是跟姐姐说，不要这么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吗？”

    “我的意思是，不明确主要领导的心意，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心思掏出来，你却不一样啊，如果陈嘉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却始终不说出自己的想法，岂不是让人家难堪吗？”

    “这话可真是越说越多了啊，你怎么知道我这份工作里面的具体情况呢，还敢说没有人跟你里应外合？”

    许素梅呆呆坐着，有些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老了，女儿又真真是巧舌如簧，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中的关键点，“你今天怎么揪着我不放呢，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老母亲的心情吗？”

    “我当然能够体谅，但是我的这位老母亲，从前都是笨笨的，只会关心我们生活起居上的事情，一点都不敏锐啊。”

    “我都说了，这里面就是有因果关系呀，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才会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

    “反正呢，我也把话放在这儿了，在我身上一点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是你自己认为没有发生，还是真的没有发生？”

    其实何曼青是不喜欢母亲这样的质问的，怎么说呢，她是个向往自由与和平的人，不喜欢在生活中出现过多的争端，一个人把路走下去，就像遇到乔欣欣这样的情况时，她最多也只是在心里头多打了几个问号，就想着要不争不抢。

    但是母亲却不同，母亲会把所有最坏的想法都过一遍，然后变成一个似乎没有办法去否定的态势。

    “妈，你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我这里好吗？我跟你说，我能够解决好自己的问题的。”

    “我偏偏不信。”

    “你说实话吧，佳颖是不是已经被你收买了？”

    刘佳颖这三个字一出口，许素梅的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谁呀？”

    “就是我那小秘书呗，就是你口中的小跟班。”

    “我跟他可不熟。”

    “快得了吧，你跟她的母亲在一个科室里面上班，如果要研究起来，在位的时候，人家可能都是你的下属吧，对于曾经的老前辈，又关乎到你女儿所谓的终身大事，我想，人家应该愿意帮忙。”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刚开始我也觉得奇怪，小刘怎么对我的事情这样上心？人家好歹也是个高材生，对于这种七荤八素的八卦新闻，应该不以为意，后来我才明白，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

    “没有的事儿。”

    “明明白白跟你说吧，现在遇到的这些问题都是对我的一个挑战，我会全力以赴，我会全力以赴去对抗，但是你不要为我担心。”

    许素梅听见何曼青这样讲，放下了手中的面霜，叹了一口气，“你和你姐姐都是一样的个性，不喜欢让我们这些老人家担心，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越是这样，报喜不报忧，我这心里头就越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