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尽管做的很好，设计费被拖欠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我的公司已经经历了一轮裁员，天使投资还在申请阶段，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老李，你说这些做什么？陈总不是已经给我们提供了一条路了吗？你既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还能够完成手中的资金流向。”

    “陈总，既然已经把话说的这么开了，有一个顾虑，我也不怕告诉你。”

    “请说。”

    “这一个分公司若是成立起来，我和我妻子要占去大半的股份，我们虽然是以技术入股，但是我们的股份是有尊严的，我们并不是在出卖自己的脑力劳动，我们是在塑造一个作品。”

    陈嘉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可以再商议。”

    高子阳似乎听到了一个潜在的信息，那就是陈嘉华不愿意在这个会上再讨论这件事情了，她看了看周围，三个女子，一个始终保持着精致的妆容，一个干净利落，另外一个，则像是刚刚出了社会的羊羔，虽然顶着一个秘书的称号，却总是喜形于色。

    “好事多磨，我相信我们能够合作成功的。”

    之后，就是一些陆陆续续的寒暄，高子阳甚至问何曼青，“何经理，听说你还不过30岁，这样年轻有为的成绩，怕不怕以后找先生难找呢？”

    何曼青笑了笑，“我是相信缘分的。”

    “我还以为理科生都不相信缘分这么玄乎的东西，我们家老李，就从来不信。”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相知相恋的？”

    “是因为想法一样。”

    在这一方面，沉默寡言的李文豪倒是很有心得，只不过他的话一出，大家也都哈哈笑了起来。

    乔欣欣说，“李总，感情这种事情要认真也得认真，要说不认真，也不应该太认真，所谓浪漫，是应该慢慢去品的，如果总是被你这样逐字逐句分析出来，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可是我觉得三观契合才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道理，不过你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结过婚的，我说了这些也没有用。”

    “跟你们说，老李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是他追的我，我们曾经因为谁是最先的那个追求者而争吵过数次，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怎么可能不了了之呢，谁先发起的动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刘佳颖终于说话了，终于有一个话题，是他能够横插进来的。

    “当时，我作为老李的学妹，有一些技术上的事情不懂，便经常去请教他，之后我们就一起泡图书馆，他帮我完成了毕业设计，我为了感谢他的帮助与付出，首先提出请他吃饭和看电影，老李真以为我这是在展开追求，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

    何曼青笑道，“李总可真是个耿直人。”

    “这些话有什么好说的？高子阳，你可不要在外人面前削我的面子。”

    “怎么会是削你的面子呢？酒精在唇齿之间缠绵，有别番的韵味。”高子阳端起了酒，喝了一口，

    “咱们今天是遇到知己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说这么多，也是为了让他们有前车之鉴呢。”

    “我们也能有什么前车之鉴？校园里头这么纯粹的爱情早就少见了，现在在工作中，身边遇到的男孩子全都带着精明的目的，我真是恨当初读大学的时候没有谈个男朋友，后悔呀。”

    陈嘉华看了一眼刘佳颖，又戳了一把刘佳颖的头，“你真是没脸没皮的，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陈总，不要这样打击小姑娘，依我看，这里面小刘会是最早结婚的主。”

    “那我可借您的吉言。”

    听到高子阳这么说，连忙端起酒杯，还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就在杯子上碰了一把。

    高子阳也拿起酒杯，和她对饮了一番。

    “我们办公室里面倒是不讲究这些，女员工愿意结婚就结婚，愿意生小孩就生小孩，我们有绝对的制度保障，不会让他们感受到歧视。”

    “这就太难得了，在当今的社会里，女性要承担的社会义务跟家庭责任往往比男人都多，之前我就跟老李讲，万一有一天我怀了孩子，这家公司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过三巡的原因，高子阳说起话来也有些损益，李文豪呢？

    何曼青转眼看了李文豪一眼，许是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他的脸早就红扑扑的了。

    “话不要这么说，能有孩子是福气，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我相信李总会更加努力去赚钱的。”

    “就甭说他了，抱着那一份理想，干巴巴地啃着，很难讲。”

    何曼青这才明白，即便是对于高子阳这样的高材生来说，想要扭转丈夫只图理想，不图挣钱的这种想法，也是会有的。

    人呢，总是有千百般的困难，总是会想尽千百种的方法去面对和克服，即便是高楼之上的佼佼者，也偶尔会坠入凡间，沾一身的灰尘。

    “所以，你一定要说服老李跟我们合作，我看你们夫妻俩都是明白人，不会在金钱方面跟自己过不去的。”

    “陈总，也许你也看到了，我对金钱的渴望会比老李更厉害，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声明，跟你们合作的这一部分设计理念，如果你们需要派人来介入，除非得到我们的同意，否则我们有一票否决权。”

    陈嘉华看向何曼青，何曼青明白，现在是应该她发声的时候，她说道，“其实设计这种东西带着主观，可是人性化却有着客观的评价标准，我拜读过你们的作品，知道你们设计东西的首要理念就是人性化的用途，我相信在这一方面，我们可以达成绝对的认识。”

    “不仅仅是人性化，包括对美感的体验与感受，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坚持。”

    “这个就有些困难了，”何曼青把酒杯举起，她现在已经懂得，在反驳别人之前先敬一杯酒，不管是酒桌上的礼仪还是做人的道理，都需要去执行，“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就应该共同进步，共同成长，如果只是搞一言堂的话，怎么可能让作品完整的表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