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一份安稳妥帖的生活,却要比别人更加不容易一些,走着走着,在昏黄的路灯之下,看到了一对熟悉的人影。
在那一双人影后,跟着一条狗。
恐惧再一次袭上脑海,周宜南下意识闪到一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对夫妇的爱犬,上一次袭击了她。
真是冤家路窄,还好,今天没有带着叶子归来,要不然,被这一对会来事儿的夫妇见着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误会呢。
周宜南低着头往前走,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有一只狗突然间窜出来,又是一只没有脱绳的畜生,周宜南下意识地闪到一边,浑身就像是被灌入了冰块,动也动弹不得了。
这一下,也引起了那对夫妇的注意,周宜南不敢往前走,狗狂吠不止,直到男人过来将狗驱赶后,周宜南才有了些许放松。
“你可不要误会,这条狗不是我们的,不过是看你站在这里可怜,才帮你驱逐。”
一边说,女人一边打量着周宜南的身后,想要确认当时的那个男孩子是不是跟着。
如今一看,周宜南又是一个人。
周宜南不想说谢谢,只想闷声往前走。
“你等一下。”
对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
周宜南皱着眉头,停住了脚步,“干嘛?”
“今天你家属没陪在身边吗?上次的事情咱们就算是一笔勾销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在这个小区里头,不脱绳的主人多的是,如果你还不长记性,到时候又被狗给咬了可别怪我。”
周宜南抬眼看她,语气里头冷冷的,“难不成,小区里头的路权还要让给那些狗不成?你们若是拖绳我没有意见,若是不拖绳,我见到一个举报一个。”
“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呀,今天这始作俑者也不是我,我只是看你眼熟,又想起那一天你家属盛气凌人的模样,才多问一句的。”
“那这么说,你承认那一天的始作俑者是你家咯?”
“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不是我要胡搅蛮缠,刚才你帮我驱散狗,我尚且不论,毕竟你有愧于我,现在又拉着我问这问那,如果不是心生八卦,那又是出于什么意图啊?”
那个女的被这一段话怼回去,竟然连一句话都搭不上,摸了摸鼻子,“不至于吧,如果真是你的老公,我提一句又怎么了?我就是想提醒你,深夜在小区里头行走是有一定风险的。”
“那你提醒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吗?”
“谁说你不能走了?自己不甘心,也不知道我戳中了你哪里的软肋,让你在这里和我喋喋不休。”
周宜南又气又急,本来是个不喜欢生事的人,小区里但凡有义卖或者清洁的善事,不隐瞒,都是抢着去做,但是遇上这样一个没有素质又无事生非的邻居,真是让她觉得头大。
周宜南抬脚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甸甸的男声,“宜南,你怎么站在这里和人说话?”
周宜南只觉得浑身的毛骨都要树立起来,她转过身,是叶子归。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
“单位里头没有什么事,下午又搞了团建,就已经把车停到停车场了。”
叶子归一边说,一边揽过周宜南的肩膀,一副锐利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你好。”
那个女人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也细细瞧着叶子归,说道,“你好。”
周宜南瞪了她一眼,“之前在小区里头照过面,所以就停下来打了一声招呼,我们走吧。”
那个女人还想要说什么,周宜南已经领着叶子归往前走去,她裹紧了身上的风衣,觉得好冷。
回到屋子里头,叶子归把公文包挂到墙上,又转身到卫生间洗了手,这才缓缓走出来,“刚才找你在楼下多散几步圈,你又不愿意,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散步的吗?”
“今天天气这么冷,你还是饶过我吧。”
“是谁饶过谁?”
叶子归说着,在沙发旁边坐下,他常年带着一个玻璃茶杯在身边,里头泡着的是周宜南精心准备好的红茶,只有把周宜南的关心时时刻刻拿在手中,叶子归才觉得安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就发现你的神色仓皇,走近你的时候耳边听到你们说了几句话,这个女子肯定跟你有过不愉快,而且他见过我们家的其他人。”
周宜南的心里头咯噔一声,其实她早就在想,是不是应该把那一天和顾青舟的相遇据实以告。
一来,她并没有做贼心虚,但是叶子归却有权知道这一切。
二来,接受狂犬疫苗这件事情怎么可以平白无故就瞒着叶子归呢?
安慰自己的时候,说是不想给他的工作带来烦恼,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询问自己,才发现,不过是周宜南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这样一来,就违背了自己的真诚和初心,她和叶子归原本就没有嫌隙可生的。
“你偷听我说话吗?”
“你这么激动,那个女人又是北方人,说话的声音大了,我想听不见都不行。”
叶子归一边说,一边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下吧,这段时间我的确疏忽了你,但是也有必要和你谈一谈了。”
“没有什么好谈的。”
“当真?”
叶子归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没落,陶晨月的挑衅已然给他的工作带来了影响,他也不清楚,陶晨月这样爱惜羽毛的人,为什么突然间会做出这样冒进的举动。
更何况,他这个人原本就清清白白,不喜欢落人话柄,可越是这样,工作上的轨迹就越是背道而驰。
“当真。”
“宜南,我记得当时跟你求婚的时候就说过,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单纯和率性,你的善良带来了许多苦恼,让你会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而自责,可是今天,我第一次觉得你离我这么远。”
“我离你很远吗?可是我的心分明是靠近你的。”
“我们深爱着彼此,这句话自不必说,可是你的一些言行好像早已逾越了爱我的初心。”
周宜南听着丈夫用这样温柔的语气拷问她,心里头已经是千疮百孔,她的眼睛里头带着盈盈的泪水,“我被狗咬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听到周宜南这么说,叶子归突然之间就紧张起来,他着急站起身,绕着周宜南的周围转了几圈,“给我看在哪个地方?”
“针都已经打过三次了,这段时间你这样忙,我是不想打扰你的。”
周宜南把眼前的危机化解了,但是心里头无法克制地疼痛了起来,还是骗了叶子归,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知道不知道,把你照顾成这个样子,我是需要到妈妈面前负荆请罪的。”
周宜南扑哧一声笑出来,“所以我说呀,你不是忠于我个人,而是忠于我的妈妈。”
“妈妈把你交代给我,就是要让我照顾好你的余生,如果你在我这里都不能过到更好的生活,我岂不是问心有愧吗?”
这种情话,周宜南听了太多次,也许对别人来说,可望而不可求的忠诚,在周宜南这里却像是家常便饭,她也感谢上苍的赐予,让她可以不用像姐姐那样心生猜忌。
可是,叶子归越是关心,就越是衬托出她品行上的缺失。
“你不是问我跟刚才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吗?就是她的狗把我给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