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这样，年底要验收，事情更是多得不得了。”
“可是也要交代他注意好身体，上一次的事情过后，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他。”
周宜南一边敲打着手机，一边敷衍地笑了笑，周可南见了，自知无趣，但是和妹妹的僵局总是要打破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对她未来抗衡林泽平也没有意义。
发完短信之后，周宜南才抬起头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上次还没有好好感谢过他，改天我们找个时间聚一聚吧。”
“有什么好感谢的？都是一家人的事情，他能做也就做了，如果他实在忙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周可南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摸到了口袋里，想要抽出一支烟来抽抽。
“你做什么呀？”
“烟瘾又犯了。”
“可别逗了，妈妈要是知道你还没有戒烟，看不扒了你的皮，还不快点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
周可南看到妹妹这样说，心里头算是落了定，其实她很了解妹妹的为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有些东西发出火来也就算了，从来不会记恨。
“这不就是因为看到你才松懈了吗？行行行，我还是把这烟给藏起来吧。”
周宜南坐在桌子旁，端着水杯，温热的红茶传来了淡淡的香气，她想了片刻，还是说道，“你跟姐夫怎么样了？”
“不就是那样吗？他还是在我面前退了步，虽然每天晚上回家得晚，但凡有特殊情况，都会提前跟我报备。”
反正从姐姐口中听到的话，大多数是真假参半，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周宜南点了点头，“那就好，今天是小年夜，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也不应该在妈妈的面前表现出来。”
周可南停了停手中的动作，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没有什么意思啊，只是善意的提醒，我就是担心，有些节日过着过着，在我们家里头，总会变成厚重的阴影。”
“不至于吧，拐着弯来数落我的婚姻生活吗？”
“姐，不是我说你，我什么时候想要跟你对着干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声，难道是有错的吗？”
“行了行了，就像你说的，还是不要在节日里头伤了和气，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
“你的人生的确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但是每次遇到了麻烦，总是会把无数的人拖下水，就好像非得站在你这一边，才能彰显对你的好一样。”
周可南眼睛里头充盈着丰润的水汽，她冷笑道，“我这个妹妹就是牙尖嘴利，虽然平日里对我颇有照顾，但是，要杀人于无形，也真是不遗余力呀。”
“随便你怎么说都好，说白了，我只是要提醒你，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正说着，屋子里头就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宜南，进来给妈妈搭把手。”
周宜南站起身，没有再去看姐姐一眼。
周宜南的厨房不算宽敞，所有的空间都被用无可用，有一些锅铲勺子都被挂上了墙，定期还会对厨房的布局进行重新规划，所以妈妈想要拿一个漏勺，到原来的地方去找，怎么也找不到。
“现在我把这些东西放到了上头的柜子里，你看看。”
周宜南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顶端的柜门，潘玉兰笑道，“你们这厨房也太小了一些，以后如果有孩子了怎么办呀？”
周宜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短期内是不会有的。”
“不要跟我说这样的气话，妈妈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过了没有？”
妈妈在很早以前，就帮周宜南物色到了一个女孩子，出于种种原因，她未婚先孕，但是又不想把孩子打掉，妈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这个女子，再把小孩生下来之后，以一定的交易方式，送给他们家。
可是周宜南总觉得心里头有一道坎，她的确对孩子充满了渴望，但是也不到这一步，更何况，她现在还在努力中，妈妈这么容易就给她的生育能力判了死刑，不是要戳中人的心吗？
“你不要误会，妈妈不是不相信你有自己生小孩的能力，现在很多人都流行这样的，先把别人的孩子要一个来，然后老天眷顾，说不定就帮着你自己有了呀。”
周宜南靠在柜子旁，沉默着没有说话。
“生气了吗？”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还以为你在怪我，怪我给你生了这样的身体。”
“妈，你说什么呢，你给我生命，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至于这身体里头存了什么样的基因，有什么样的弊病，根本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你怎么还要这样想？”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老天爷能够等价交换，把你身上的这种弱病交换给我，哪怕是以别的方式都好啊。”
“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如果真要这样讲，我才会生气。”
“行行行，那我就不为你自怨自艾了，但是我还是要劝你，有些事情是要及早打算的，你越是往后拖，事情就越不可能出现转机。”
正说着，周可南也进得厨房，她把一大片柳橙的果皮扔到垃圾桶里，拍了拍手，“小宝就要到了。”
“行，在幼儿园吃过饭了吗？”
妈妈马上收住了话匣，一来是要顾及周宜南的自尊心，二来，她知道周可南的心思，总是有几分虚荣和炫耀在里头，本来自己就没有本事看护好婚姻，有时候遇上周宜南不育的话题就又要插上一脚。
“吃过了，他们这种早教班什么东西没有啊，只要家长愿意花钱，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能送到孩子的面前。”
潘玉兰瞟了可南一眼，本来是想要发话的，可是又念着今天是吉利的日子，一家人还是不要大动肝火的好，她说道，“虽然是这样，但是给孩子花钱也应该适可而止，现在的小孩呀，什么东西都不缺，往往缺少父母的教育。”
“把教育这种东西让给更专业的人来做，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