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上是有一些。”
“那就去呗，跟我妈妈怎么还这样客气？”
周颖姿看向了周宜南，察觉到她眼神中恃宠而骄的一部分，心里头难免酸酸的。
等到叶子归离开了客厅，她笑着说道，“你现在是有模有样了。”
“二姑，你是觉得我这样的人结婚会祸害别人吗？”
周颖姿看到周宜南的脸色有些变化，想起来，大概是触到了她的软肋，但是转念一想，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在帮衬着，周宜南和潘玉兰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诊治医生呢？
虽然效果不佳，医生也没有给周宜南治出个子丑寅卯来，但是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宜南现在用这样的态度来应对，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要太敏感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那你还说我有模有样，一个女孩子不就是要经历婚姻这个过程吗？除非你觉得我的性格里头就是个小孩，根本还不适合结婚。”
“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吗？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没大没小。”
“我哪里没大没小啦，是二姑平日里太平易近人，我都把握不好分寸了。”
周颖姿听了，微微凑近周宜南，还是有一些困惑逼着她要主动开口，“你的事情，子归的父母亲都是知道的吗？”
果不其然，还是没有忍住，还是问了这句话。
周宜南微微皱着眉头，“二姑，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我还不是关心你吗？你当初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掉，如果不是因为你妈妈心情好，换做是我呀，对方不过是拿了礼金，也就来了这么一趟，我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子归的父母亲年事已高，为了他和我的婚事已经是跋山涉水，我也要结合实际情况，再说了，我妈妈向来温柔体贴，一直都明白他们的难处。”
周颖姿听了，心下又不爽快，知道这是侄女变着法子来讽刺她呢，她撇了撇嘴，说道，“这个和温柔体贴有什么关系？你对你妈妈一直都不太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小时候不也跟她吵架来着吗？”
是啊，如果这件事情换到任何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身上，突然之间要被拉到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中，就因为奶奶希望周宜南在长大之后，可以重新回到周家，而不是外公外婆的身边。
把她接到家里头来，却又处处对她颐指气使，就差没有拳打脚踢，周宜南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对母亲冷言冷语，对奶奶冷言冷语，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那不都是陈年旧事了吗？再说了，你女儿不也经常跟你吵架？难道你觉得，她长大后也没办法孝顺你？”
周宜南的语气中带着尖锐，其实她也不清楚，为什么遇到了和叶子归有关的事情，她的性格就会变得这样尖锐，大概是不允许任何人说叶子归对她不好吧。
有的时候，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会欲盖弥彰，周宜南深谙其道，却没有办法停止自己的想象。
“你看看你，说这些话。”
周颖姿听了，搓了搓手，有些没意思地端起茶盏，“看你这么维护自己的婆家，我就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了。”
“我妈妈还唯唯诺诺呀，她是太过于善解人意了，二姑，希望以后你遇到了这样的亲家，也能够善解人意一些。”
如此，周颖姿才彻底没有说话，不再抓着这个问题问下去，但是心里头仍然有疑惑，因为按照正常的想法，男孩子终究是喜欢有个小孩的，周宜南的这种情况又瞒不住，每个月无法月经来潮，至少能够肯定的一点，是叶子归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那么，他们就是瞒着自己的父母喽？
中午的时候，潘玉兰留周颖姿吃饭，周颖姿却急急忙忙要走，说是家里头还有事情要解决，但是周宜南清楚，这明明就是二姑的推托之词，大概是觉得忒没有意思了，所以才急着要走吧。
二姑走了之后，潘玉兰在饭桌上提出来，“宜南，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你二姑平日里性格温和，就是比较喜欢开玩笑，你何必要处处跟他针锋相对呢？”
“妈，你没看到刚才二姑的表情吗？明明是他自己要往枪口上撞的？”
“人家好歹是你的长辈，怎么可能往你的枪口上撞？你说这句话，也太没有担当了一些。”
“反正我就不喜欢她那个样子，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有资格幸福，好像我就没有资格嫁出去一般。”
“够了。”
潘玉兰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叶子归的神情，周宜南就是这样，性子一上来，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根本不会照顾到别人的情绪。
叶子归只是在夹菜，像是没有听见他们讲话一般。
“子归，你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妈妈也只是听了宜南说几句，所以才做了一些微辣的菜，希望能够和你的胃口。”
“妈妈，你不用这么客气，我现在到南方来，已经习惯了不吃辣，但是今天的饭也是十分可口美味的。”
“你看看，子归就比你平和许多，说话做事都是温文尔雅，你就不能学学他吗？”
“学他做什么？他总是这样好好先生，到外面不被人欺负才怪呢。”
“你又来。”
潘玉兰决定不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不然周宜南这个笨蛋，还不知道会把心里头那些对叶子归都不满意说到什么份儿上呢。
她敲了敲碗，“吃饭吃饭，不要说这么多了。”
周宜南停了片刻，又抬起头来，“怕什么？我和叶子归已经是开诚布公，关于我有可能不孕的这件事情上，他也算是跟我达成了一致。”
饭桌上，出现了片刻尴尬的安静，潘玉兰都欣赏叶子归的人品，他又勤劳肯干，什么事情都以诚信为先，但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潘玉兰始终不敢开口询问，关于叶子归的态度。
她心中有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周宜南留下这样的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