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是，周宜南永远都缄默不语，反而是周可南，像是个小丑，上窜下跳。“。”
“好。”
周宜南说完，转过脸去，反正她的输液瓶比较小，打完点滴不过是半个小时的光景。
原本以为跟梁文文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看来，梁文文根本不想跟自己谈。
“周宜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好命？”
梁文文问道。
“没有。”
“那你为什么总是能够这么顺遂呢？有个疼爱自己的老公，有一份你自以为满意的工作，你的公婆应该也挺不错的吧。”
说着，梁文文把双腿微微收紧，手背已经有些鼓起，大概是输液输的太快，身体适应不了。
“他们对我都很好。”
“是啊，所以这一辈子都太过顺遂，根本就没有受过打击，你被你身边的人宠得傻傻的，像是一个木头。”
周宜南无可奈何，任何话到了梁文文这里，都会变成刺人的针尖。
“你要怎么说都行。”
“之前顾青舟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对你也不错吧？有时候听到他回应你，我心里头是怨恨的。”
这不像是梁文文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会说的话，周宜南转过脸去，尽量把疑惑收入眼中。
“我已经忘记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了。”
“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隐藏，他是你的初恋，你也是他的初恋，你们青春的悸动都给了对方，学生时代的爱情，哪里有不刻骨铭心的？”
梁文文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跟他不也是学生时代的爱情吗？你们能够走到最后，也应该觉得欣慰吧。”
“你看，说着说着，你又开始板起一副生硬的面孔，我就不喜欢你这样，一点趣味都没有。”
“我生来又不是讨好你的。”
周宜南说了一句丧气的话，她有时候觉得梁文文挺不容易，明明知道她在顾青舟身边意味着什么，却还要笑着祝福。
顾青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他暴躁易怒，似乎继承了父亲对母亲的大男子主义，身边的朋友都说，顾青舟现在举债买房购车，已经搞得众叛亲离。
如果不是梁文文这样死心眼的女孩子，现实生活中又有哪个人愿意陪着他担惊受怕呢？
“你当然不是为了讨好我，但是你惹人讨厌。”
“有人讨厌也是一种境界，说明我有一定的能力，让你这个女大博士心生怨妒啊。”
周宜南眉毛挑起，带着些戏谑。
“你以为你这样很有本事吗？这些话如果传到你们同事耳朵里，怕要觉得你是个红颜祸水吧。”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红颜祸水这样的词怎么还会从你的口中蹦出来呢？自古红颜祸水，不过是男人无能所找的借口，我无才无德，顾青舟更不是打下江山的皇帝，你何必这样高看我？”
“我发现你这种人不要脸起来，可真是无人能敌。”
“我脸皮厚不厚不都是会招你的骂吗？索性就像你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反而过得开心一些。”
梁文文当看着周宜南，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你以为我在嫉妒你？我这么努力去拼搏，不就是为了把你们踩在脚底下吗？”
根本不需要去引导，梁文文自己就把心里头的所思所想给说出来了，周宜南觉得如果手边有一根烟，她是会拿起来抽的。
“那你过分跟我的领导接触，也是为了不被我们踩在脚底下吗？”
梁文文现出了惊恐的一面，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不要自以为聪明，反而失了分寸。”
“要说分寸，是你先失的。”
梁文文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她打电话到周宜南的家里面，去跟她的公婆告状，现在梁文文还能这样义正言辞地跟自己说话，难道是因为还没有东窗事发吗？
“你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凡事先看看内因，我想你也是学马克思的吧。”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谁，我知道顾青舟是什么鬼德性，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才是我要一生去守护的人。”
“既然这辈子都选择了他，那就请你好好去改造。”
“行，反正说来说去，你对美德和赞誉总是唾手可得。”
“不过是你们私下的揣测罢了，我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们看得见吗？”
“付出心血，”梁文文冷笑着，好像跟面前这个女孩子谈话，总是能把手上的疼痛转移，“你这才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看你和你姐姐站在酒店的门口，那一股得瑟劲，真是让人望而生却。”
“我打完吊针了。”
周宜南不继续说下去，她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最本质的冲突就在于，她过分把自己的错误放大，就带来另外一种恶性循环就是，别人因为不自知道德的丑恶而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她的身上。
梁文文不再说话，别过头去。
周宜南下楼打车，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在这里遇到梁文文大概是上天的安排，她原本就欠对方一个道歉，既然对方不领，何必再多费口舌呢？
肚子传来一阵绞痛，周宜南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刚才被推倒了，现在的心都悬在办公室那里，可是她在单位并没有一个能说话的知己，无从知道消息。
蒋欣瑶磨着手指甲，靠在椅子上，她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有一个独立的办公角，可以把很多东西都堆叠在那，蒋欣瑶不是一个喜欢收拾的人，多年脱离家庭生活，让她不太注意个人的整洁卫生。
阿霞走进来，敲了敲门，“在呀。”
“你怎么来了？”
正是百无聊赖之际，看到阿霞这次笑非笑的神色，心脏要跳到了嗓子眼上。
“对呀，他们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刘星云走了吗？”
“早就走了，被人架着走的，我听他们说，走的时候有些神志不清，嘴里还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