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话是何意思?我不过来府上两次,若不是他们指引如何能找到这二小姐的屋子?难不成大小姐觉得叶某先知之能?”
他冷冷一笑,带着凌厉的眼锋一瞥暮雅澜。
暮雅澜着实被他的如刀般锋利的神色吓了一跳,心中一惊,白了脸色,脑中正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反驳,内室却猛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哭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这府中若有人容不下我,我走便是只是为何要如此害我!爹爹,要为女儿做主啊!”
悲凄的哭声瞬间响彻整个屋子,众人皆抬眼看向来人。
香蓥费力的扶着暮雁瑤趔趄的向模样行来,只见暮雁瑤脚步虚浮,每一步都伴着那悲凉的哭泣声,一张白净的小脸不施粉黛,梨花带雨,最后一个不稳扑到暮阳面前,伸手轻轻拉住暮阳的衣角,不顾女子的仪态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屋中所人不是被着哭声震的心软了三分;便是暗暗惊叹着这二小姐好手段,分明与人偷行苟且却还能哭的如此委屈。
看着女儿哭的如何委屈,暮阳不觉心中动摇三分,这可是她失而复得的明珠啊!
可转念一想人赃俱获,圣人说眼见为实叫他如何能不去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什么女子最重要的便是清誉!可如今叶将军却无端出现在你屋中!”
暮阳本能的俯身伸手抚上暮雁瑤的手臂,双手一紧将她扶起。
虽是严厉的质问,可他却也是个父亲,女儿的失德终归也有他一份责任。
“爹爹,也知道清誉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东西,女儿怎么会不知,又怎么会随意带男子回屋!”暮雁瑤反握住暮阳的双手,如履薄冰,她明白眼前这个父亲宠爱自己可通奸一事非同小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女儿……女儿也不知怎么了,今日宴会结束我便早早回屋了,没曾想才梳洗一番躺下体内便翻涌起一腔燥热,瞬间觉得体内五内俱焚,就在我痛苦难耐时有人进屋我以为是香蓥,可竟没想到来人却是叶将军。”
暮雁瑤内心一遍一遍的调筹着将要出口的话,提到叶将军三字时,红着眼看向叶渊凤,他已知道自己的身份,身为逆臣却帮着自己隐藏身份该是可信,于是暗暗向他失了个眼色。
“好笑!什么燥热!分明是你通奸不成,满口胡言来推脱自己做的丑事!”
暮雅澜见势不对拍案而起,怒指暮雁瑤,漂亮的双眉皱成一团,用强势的语调掩盖着不安,无论如何今日暮雁瑤必须身败名裂,在父亲心中地位永失。
“哼,胡言?”
叶渊凤默默接了暮雁瑤投过来的眼神,眸色一冷抬眼看着暮雅澜,勾起唇角讽刺一笑,续道:
“二小姐中了催情之药自然浑身燥热难耐,若今日不是我在这恐怕二小姐早就五内俱焚而死。”
“那你便是承认你们二人已行苟且!”
暮雅澜恶意忽略叶渊凤口中自己出现的缘由,只揪叶渊凤口中的漏洞,似得到了助力一般抬眼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此言一出,暮阳抬眼向叶渊凤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女儿没有!女儿愿以性命担保!今日我暮雁瑤便是死也要证自己的清白!”
话音刚落,暮雁瑤猛的瞪大了一双发红的眼睛,腾的站起身来,奋力挣脱香蓥扶住自己得手,反身眼色凄厉的望了一眼众人,最后直直定在暮雅澜的身上,哽咽道:
“不就死吗?如你的愿便是!”
语落,她毫无征兆的转身看准了不远处屋中的那根朱红的顶梁柱,瞪直了双眼猛的向那柱子冲去。
“小姐!”
“雁瑤!”
焦急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众人皆冲了出去,屋中乱做一团,头已距柱只有不多一臂,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渊凤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柱子,挡在柱前。
下一瞬,暮雁瑤只觉得额上一软。
“唔……”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抬头一看竟叶渊凤的脸映入眼帘。只见叶渊凤伸手扶住她的身子,不自觉的将她搂紧怀里,紧的似要将她融入骨血。他被重重撞了胃部,吃痛了却只微微蹙起眉头。
那一瞬,暮雁瑤愣了神,撞柱不过缓兵之计,为的便是让暮阳相信自己是为人所害,从未想过叶渊凤竟会挡在自己身前。
原本喧闹的屋中仿似静了下来,她难以置信的缩在叶渊凤怀里,耳畔是他温热的呼吸,弄的她耳骨微微发痒。只听叶渊凤低下头,用旁人听不到的声色,在她耳边道:
“你绝不能受半分伤害,辰渊不能没有圣女。”
下一瞬,众人已冲到两人身边,他顺势将暮雁瑤交给香蓥,不自觉捂住胃部脸色微微发白。
暮雁瑤靠在香蓥怀中,跌坐在地上,不论为了甚,此刻她看着叶渊凤心中多了几分感动与些许不知名的情绪,眼中竟落下泪来,这热泪与方才不同,这是她真心而发。
香蓥吓得哭了起来,哽咽的将暮雁瑤抱在怀里,暮阳亦冲了上来查看暮雁瑤有无受伤,心中满满全是心疼,唯有暮雅澜冷艳看戏,心中暗骂叶渊凤碍事。
“暮丞相,方才我发现二小姐身中催情散,痛苦难忍,但叶某也知女子最重要的便是一身清白。无奈之下我能抱着二小姐跳下园中的水池,以冬日极寒之水浇熄二小姐体内的药力。事情便是如此,难到真要二小姐以命来证自己的清白吗!”
叶渊凤来到暮阳面前,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直视暮阳的双眼问心无愧没有半分闪躲,目光如炬。
“爹爹,此次多亏了叶将军乃真正的正人君子,否则女儿今日真的便遭了有心人所害了。这丞相府雁瑤是待不得了,女儿害怕……还请爹爹放女儿回从前的乡野村寨,也母亲的愿可我一生平安。”
暮雁瑤瞧准暮阳已然动摇,委屈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将“亡母”搬了出来。
刹那,暮阳似被戳中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呼吸一滞,随后扶起暮雁瑤小心翼翼的带着她缓缓坐在桌边,随即捏起桌上的杯子。
“啪——”
白玉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粉碎一地。随着杯子落地,屋中所有人狠狠打个寒颤。
“到底怎么回事!谁敢在我丞相府暗害二小姐!”
“唐风,将人带进来。”
突然,一直站在一旁不语的叶渊凤转身看向屋外,张口唤了一声。
叶渊凤的话令整个屋内的人皆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向屋外看去。
“啊——”
语落,一个惨叫声从屋外传来,一个小厮被狠狠地踹进屋门直直摔了个狗啃泥。
小厮的身后唐风不紧不慢的走进屋门,快步来到叶渊凤面前鄙夷的看了一眼仍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对叶渊凤道:
“我找到他时,这厮带着这东西准备翻墙出府。”
话毕,唐风抬手一掷,一巴掌大的小布包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几个金黄的东西从包里滚落定睛一看竟是几锭金子。
再看趴在地上的那小厮不是今日为暮雁瑤送酒,给叶渊凤带路的小厮又会是谁?
“暮丞相,你大了问问此人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渊凤睨了一眼地上的小厮,不咸不淡的开口可语气中的笃定却叫人信服,方才唐风跟着他进内室更衣时他便想到了今夜给自己带路神情怪异的小厮,于是立马吩咐唐风去寻,结果倒真被擒住了。
“该死的东西!若再不将今夜之事说清,我便派人拔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