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箭的鹿已彻底没有动静,中箭处一丝丝殷红的血液从它伤口处渗出,沾染了箭身。
“叶将军这是何意?这可是本王看中的,本王已追了这鹿许久?”
北旌一拉马头走进了,低头看了看地上死鹿,最后抬头盯着叶渊凤,眼中透着不悦。
“夺人所好不是王爷最擅长的?”叶渊凤放下手中的弓箭,不以为意的看着北旌,另一只手再一次拿起了箭筒里的冷箭捏在手中。
阳光下北旌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笑容,他低眸看着地上的鹿也不在只是一头普通的死鹿。良久,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重重拉开弓向已死的鹿又射了一箭。
“咔——”
剪头从本来插在鹿身上的箭尾上穿过,那箭的箭身瞬间被劈成两半落在地上,而北旌的冷箭将其取代狠狠的插在鹿身,以死的鹿身被震的猛然一抖。
“本王要的东西可没有得不到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挑衅,打心底觉得叶渊凤一个小小将军凭何与他相争!上次不甚失手让人将暮雁瑤带有,但下一次绝不会如此简单!
“王爷恐怕不明白叶某的性子。”
叶渊凤淡淡开口,冷眸一瞥北旌,缓缓拉开了弓,搭上了箭,箭头一转对准北旌。
“若伤了我的东西,我叶某必定百倍讨回,不论对方位有多高,权有多重!”
“咻——”
话音刚落,叶渊凤猛的松开拉弓的手,瞬间冷箭离弦,飞一般向北旌冲去。
只听一声马的嘶鸣,北旌能拽马头将马向后一拉,马神迅速一退躲过一劫,箭重重插在马蹄前方的一寸之地。
“叶渊凤你——”
“咻咻咻——”
三箭连发,冰冷的箭头在阳光下寒光一闪狠狠的以躲不开之速狠狠飞向北旌似要置他与死地。
躲不开,北旌双眼看着飞来的箭猛的放大了瞳孔,身子迅速一歪躲过两箭,可最后一只却飞速划过他的右臂,最后狠狠的钉在身后的一处树干上。
“啊!”
北旌吃痛,身子不稳跌下马身,狠狠摔在地上,腰砸在一块碎石上,一时鲜血淋漓,染红了腰间的衣料。
“啪——”
时间仿佛凝滞了般,北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大惊失色的看着插在自己的胯前。
只见一只冷箭深深的插在他胯前的分寸之地,只要在稍微近些他必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一口冷气钻进他口中,如毒蛇的毒液凉透了他身体的血液。
——这是给他最深的警告!
“叶……叶渊凤你不怕我向圣上告你一状吗!”
他向后缩了缩,抬起眼眸恐惧中隐隐有阴鸷浮现,手捂着腰间的伤口止不住的颤抖,鲜血沾染了手掌,一片粘稠。
“哼……”
叶渊凤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轻踢马肚缓缓走进,眼中是骇人的冷,好似冬日的雪山叫人不好轻易涉足。
“除非王爷想让陛下知道你在荆城曾与胡人密往之事。”
瞬间,北旌双瞳剧烈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渊凤——他竟然暗查自己!
叶渊凤不紧不慢的来到北旌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续道:“今日是王爷自己驾马不甚,跌落马头,王爷该明白了吧。”
话毕,他轻蔑的瞥了一眼北旌,猛夹马肚毫不留情的远去,心中想着:“总算上为她出了口气……”
半日后,五王爷府门前车队云集,皇帐纷飞,大群家仆聚在门前,低身跪拜不敢抬头。良久,皇帐中走下一人,顿时门前主人皆恭敬吼道:“恭迎圣上!”
北易看着跪了一地家仆,随意的摆手令他们起了,随后由管家带领迅速向府内引去。
没过一会儿,他进了卧房,卧房中北旌躺在踏上捂着腰猛的起身却又扯痛了腰间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卡在了半空中。
“祭佛节在及,皇弟怎突然伤了身子!”
北越帝赶忙来到北旌身边,伸手将他扶起,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
北旌在北越帝的帮助下坐直了身子,捂住腰不便行礼便说了句:“多谢皇兄。”
“你这伤是因何所至?”
几个太监为北越帝搬来一把太师椅,他缓缓坐下凝视着北旌。
“今日狩猎不甚从马上跌落,不妨事。”
北旌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在心中狠狠的将叶渊凤剜了一刀,但表情却不露一丝破绽,开口命人为北越帝上茶。
“朕今日来寻你一事为了查看你的伤势,二是为了祭佛节之事。你知上次藏宝塔出现贼人一事一直令朕寝食难安。若正如你若说真能擒住那贼人?”
北越帝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热茶,打开茶盖轻轻的拨弄着漂浮在茶水上的几片茶叶,最后送至唇边轻轻一呡。
“贼人既为了镇国玉龙而来,上次又未被抓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等着机会下手。”
北旌捂住伤口腰间隐隐作痛,便换了个姿势轻轻靠在身后的床栏上,笃定的看着北越帝。
“祭佛节,镇国玉龙于皇佛寺被展出,与藏宝塔想比为了令百姓得以瞧见参与真容,并不会安排太多侍卫,于妈贼人而言必然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北旌眼中闪过一丝阴暗的光,微眯的双眼,精光乍现,想了想继续为北越帝分析。
“只要我们暗中在那皇佛寺安排大量禁军,倒是若那贼人出现必定可杀他个措手不及!”
“那若是那贼人不曾出现呢?”
北越帝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淡淡开口,带着窒息。
“若那贼人不出现,国宝也可安全回塔绝不会半点损失。此万无一失之法,皇兄不必太过担心。”
话毕,北旌猛的一笑却扯痛了伤口,今日所受涌上脑海,眼中一丝阴狠乍现。
“皇兄,臣弟此次十有八九不会是我们北越之人所为,皇兄想想从前从未出现过盗宝一事,可如今朝中出了降臣便突然出现了此事,皇兄难道不觉得太过奇怪吗?”
看似为国的疑问却深藏私心。他心中闪过一丝阴狠,北越帝多疑,不论此事到底是谁所为,又不论北越帝信与不信他的目的便是在北越帝心中种下疑问的种子,日后只需他每日多浇一点“水”,终有一日这颗种子会长成一颗食人花,狠狠的将叶渊凤吞掉。
“呵……”
北越帝听罢轻轻一笑,将茶轻轻一放,跌进太监的手心,耐人寻味的笑道:“你真以为朕会让一个降臣做我一国大将?”
话毕,不等北旌反应,北越帝缓缓起身离去,走时再一次张口,带着笑意留下一句话:“朕等你一个月后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