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空气凝滞了,一丝紧张与窒息之感在屋中游走,仿似有一只无形得手扼住众人的脖颈。
“什么!”
叶渊凤与暮雁瑤不约而同惊愕的大吼一声,双双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唐风。
“方才我去查看发现她用这个刺死了送饭的小厮,但未有出府的痕迹,想必还藏在府中!”
唐风抬起手来,手中握着一柄金簪,簪尖上沾着鲜血,在烛火下泛着怪异的光芒。
“速速去寻!”
叶渊凤脸色越发严峻,眉头紧锁立起身来便要向屋外走去。
“我随你一起!”
暮雁瑤见叶渊凤要走,猛的一掀身上的锦被,匆匆下榻将鞋穿好,小宅中人少找起来必定费力,多她一人也更快些!
叶渊凤眉头一皱,本不愿暮雁瑤多劳,但又知她的性子若是劝他休息她必然不肯,于是看了她一眼,两人一同出了屋门分头寻去。
屋外桃林略略有些大,经管已点了不善烛火仍有不曾照亮黑暗境地,暮雁瑤忍着头顶的疼痛,眯着眼细细的在林中寻着。
白日里桃林香飘四溢,粉花闲闲,可如今入了夜令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阴森。
夜风阵阵,拂过暮雁瑤身着薄衣的身体不经带来一丝冷意。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继续在林中寻着。
她一心皆看着前面却不曾发现幽暗的桃林中身后藏着的黑影正隐隐靠近。
突然,只听身后“啪”的一声地上枯枝断裂的声音,不等她转身那黑影已如一只恶极的野兽一般向她扑来,狠狠的从身后抱住她的肩,下一瞬一尖锐的硬物抵住。
刹那,一丝白嫩的皮肤破了一道小口,温热的血液从她脖颈中溢了出来!
“啊!”
她吃痛忍不住惊愕的大吼一声,心头猛的一跳,虽已知身后那人是谁但仍真实的被惊住,恐惧一下涌上心头。
幽暗的月光穿过头顶桃枝落在两人身上,只见北蓉用力的抓着暮雁瑤的胳膊,另一只死死的握着一块玉佩的碎片,裂口下了死力气抵在暮雁瑤的脖颈,已划出了一道口子。
“你——你这个妖女!我定要抓你回皇宫让父皇将你五马分尸!”
她咬牙切齿的附在暮雁瑤耳边,黑暗的光线掩不住她脸上的阴狠。如今她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从前对叶渊的爱意,在他亲手掐住自己脖颈时便已化成了恨意,这恨意之浓足以将暮雁瑤与叶渊凤两人吞没。
“北蓉!”
叶渊凤与唐风闻声而来,见到如此惊险的一幕瞬间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先前没有下手重些,让她再多昏死个三四日!
“放了她!你可知我如今留你皆是因为她的一句:不杀!”
叶渊凤握紧了双拳凝视着北蓉,眼中的冷意是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比平日更加冰冷,只需对视一眼边缘足以叫人如坠冰窟!
此言一出,北蓉似再一次被激怒,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手中的力量又重了几分。暮雁瑤颈上一紧,猛的吸住一口气不敢妄动,脸色越发苍白。
“叶渊凤!我堂堂公主放下自己的身份爱你爱的如此卑微!你竟丝毫不愿多看我一眼,为了这个妖女!”
她扯着暮雁瑤吼得歇斯底里,声音之大冲的暮雁瑤右耳一痛。
“什么留我一命!如今是我要掌握她的生死!”她瞪着叶渊凤,泪水打湿了眼眶:“备车!我要进宫!我要上报父皇,我要看着你们一同死!”
“休想!”
叶渊凤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可下一瞬,眼看着北蓉手中的力气更加重了,暮雁瑤疼的身子一颤,鲜血顺着北蓉的手缓缓滑落,彻底震动了叶渊凤的心,似被制住的那人不是暮雁瑤而是自己!
“唐风!备车!”他低声大吼,双眼却始终盯着北蓉手中的碎玉,一刻不离!
唐风立马唤来一辆车马,北蓉拽着暮雁瑤向马车行去,车上车夫见到此景心惊肉跳但又不敢驾马离开。
暮雁瑤被北蓉制住宛若一具木偶随着她行动,稍微反抗便有血溅三尺的危险。
“去皇宫!”
上了车,北蓉仍不敢放松,恶狠狠的剜了车夫一眼,车夫浑身一抖,颤巍巍的向叶渊凤投去询问的目光。
叶渊凤死死的握着拳头,用力之大指尖插破皮肉,掌心的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滚烫了手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夜色下隐去了血色。
“……按她说的做……”
一字一句被从牙间碾碎了吐出来。暮雁瑤紧紧抓住衣袖,清黑的眸子在夜色下静静地凝望着叶渊凤看不出情绪。
马车奔驰,唐风从后院牵来两匹马,二人匆匆上马追了上去。
马车奔行,车上的两人不住的随着车子颤抖,车内暮雁瑤仍被北蓉抵住脖颈,伤口鲜肉模糊,疼痛在全身发酵。
“暮雁瑤!你给我等着!”
风将车帘飞起,眼看就要上清水桥了,过了清水桥便离皇宫不远了,从小到底北蓉还从未做过如此惊心动魄之事,心中原本怒气恨意如今竟夹杂起狂喜与兴奋!
“你的手亦伤了。”
暮雁瑤强忍着心头的心悸,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微垂眼帘,凝视着北蓉亦被碎玉划出一道口子的手,眼神有几分淡然。
顿时北蓉只觉手上一疼,向手望去食指外侧被划出一道口子,正渗着血,鲜血与暮雁瑤脖颈上的雪汇到一处,一同黏在手上。
“哼!”她冷哼,眼神阴鸷:“我不过伤了手,可过不了多久你便要死了!倒时候我要将叶渊凤斩了手脚,绑在身边!我还要他亲眼看着你死!”北蓉似已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浑身兴奋到颤栗,恨意与纠葛的爱令她生出一种疯狂而恶毒的占有欲。
“我死亦如何,我死了阿渊用一生铭记我,你依旧得不到他的心。”
暮雁瑤轻轻的抽吸,眼神却出奇的淡然,她本想用言语令北蓉冷静,可不想北蓉却似再一次被戳中了痛处,气的浑身一抖,眼瞪得更圆。
“你……你这个妖女!”
“呃……”
脖颈处的力气加重了,暮雁瑤喉中传来略微的一丝痛呼,双手轻轻挣扎。
与此同时,夜风中叶渊凤骑着马飞似的跟在马车后头,马车已上了清水桥,狂风掀起马车后头小窗上的车帘。
他一眼望见车内北蓉怒抵着暮雁瑤,手中的碎玉已快划破她的喉咙,惊险不已,吓出一身冷汗!
心似被猛的揪住,似被夜风扼住了喉快喘不上气。若再不出手便只有两个结果——一,暮雁瑤被北蓉划破喉咙死在马车中;二则入宫被凌迟而亡!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扎根——绝不能让暮雁瑤死在自己眼前!
碎玉即将插入暮雁瑤的喉咙,她挣扎起来可以躲避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车突然剧烈一震,只听一声马匹惨烈的嘶鸣,一根银针从叶渊凤手中飞出,狠狠扎进马的脖颈。
马疼叫,疯了一般撞向清水桥,车夫来不及反应狠狠的跌下马车,头磕在桥墩上,痛呼一声,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马带着车厢冲向大桥,最后一转翻下大桥。
暮雁瑤还来不及惊异便已跌入水中,河水在瞬间灌满喉咙,北蓉被冲开,手中的碎玉在水中缓缓坠落。暮雁瑤不善水性捂着口鼻随着身子分明感觉随马车不断坠落。
慌乱与最本质对死的畏惧涌上大脑,她已顾不得一旁的北蓉如何,努力的扑腾却始终游不出马车。
“噗——”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