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暖阳下,春间二三月,清风微微吹拂,大地万物复苏,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南宫闵骑于马上,嘴角轻扬,他感受着春日里柔媚的光芒从身旁掠过,浑身舒畅,愉悦的气氛围绕着他,也感染着周边的人。
他的旁边是一位身着黄衫的女子,十七八岁,芙蓉秀脸,眉间透着股英气,相貌却是极为俏丽;女子肤色晶莹,脸上薄施脂粉,乌黑的青丝简单挽了个发髻,及腰的头发披于身后,垂于脸颊旁的几缕发丝更添妩媚动人,她骑于一匹黑马之上,一双白玉般的纤手正用力拉着缰绳,慢悠悠地行于官道上。
女子抬眼看了看一旁一脸愉悦的南宫闵,从心底里散发出对他的鄙视,平日里看着高傲冷漠的西北王爷,实则私下里却是一位及其幼稚和无赖之人。
就打前日来说,半夜里他们四人投宿一家客栈,掌柜的睡眼朦胧地在厨房里捣鼓了好一阵子,才端上了些酒菜,两人便围坐一起开始就餐。
她最近长期行走在外,大概是有些劳累,胃口便不大好,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谁知南宫闵便伸手过来,直接端走她已吃了一小半的米饭就往自己碗里倒,其实当时他的左手边就放着盛着米饭的木桶子。
她瞪着他,他却“嘿嘿嘿”地一笑:“浪费可耻。”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这米饭已被我食用过。”
他眼里闪过精光,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脸的无赖模样:“本王又不嫌弃你,所以星儿也别嫌弃你自己。”
又如今日一早,她刚从客栈房间出来,就见他靠在门外的栏杆上,一脸笑容的看着她,完全不似那传说中冷漠无情的西北王。她白了他一眼,没好脸色地问:“你为何在此?”
他嘴角一勾:“以后,每日清晨你打开房门见到的第一个人,只能是我。”
又如此刻,一行四人骑于马上,就他那眼睛放浪,嘴角含笑的样子,还有那时不时瞄来的眼神儿,也不知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说:“你能恢复正常点儿吗?”
他说:“不能,谁让春天来了呢……”
倒!见过不要钱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此刻快到正午,刚过完年官道上人烟稀少,马匹“滴答滴答”的脚步声在官道上就变成了唯一打破这安静的乐章。
而后面的两匹马上,分别是薛劲和程度,两人故意放慢速度,让前面两人能有独处的机会,虽一路无话眼睛却是时刻观察着周边的动静,确保主子的安全。
晌午过后,几人才进了莱州城。
街道行人不多,街边的商贩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懒样,恭雨星远远地就看见前面一家云吞小铺里坐了两桌食客,想来定是他家味道不错,不似其他的铺里没有人影。
她果断就挑了这家小铺,翻身下马进铺坐下,动作一气呵成,更是透着股潇洒不羁的爽朗模样,看得南宫闵心里又是一阵叮咚乱跳。
两人刚坐下,就见铺里的一桌食客有人起身踱步过来,那人一脸的横肉走一步还颤三抖:“呦,这小娘子长得可是水嫩!”那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恭雨星看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星儿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那人自觉失了面子,一脚踢在南宫闵与恭雨星前面的桌子上:“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巴了呀!”
云吞小铺的老板最近日日都没有生意做,今日好不容易有人敢来小铺吃东西,他硬着头皮,瑟瑟发抖地上前对那人说道:“王三爷,这两位客人怕是从外地来的,所以还不认识您,并不是故意怠慢三爷您的……”
原来是外地来的!王三眉毛一挑,正好,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王三转身抓了老板的衣领,将他往地上一扔,回头就满脸堆笑地坐在了恭雨星的旁边。刚才他见这两人容貌出众,气度雍容,还怕两人是有身份之人,可听老板这样一说,王三更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他一巴掌将桌子上的筷筒扫到了地上:“小娘子,识相的就跟爷回去,爷准保小娘子你一生荣华富贵享不尽。”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恭雨星吹了吹发麻的手掌,打头猪而已,居然用力过猛把自己手打疼了。
片刻的功夫,那王三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人,见此情况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结果悉数被身后站着的薛劲给打趴下,一个个儿跪在地上叫着:“大爷饶命。”
只有那王三爷坐在地上,犯了半天懵才回过神来,放出狠话:“臭丫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给爷等着!爷要定了你,做了爷的第八房姨娘,到时候再慢慢折磨你。哼!”说完一溜烟儿就跑得没有影儿了。
小铺老板更是害怕了,这下子欲哭无泪,就想上前劝南宫闵几人赶紧走。
南宫闵对着铺子外面招了招手,就有一个身手出众的男子三步两步走了进来。
“主子,您是不是想让我追上去,把那几个不长眼的揍一顿?”程度说着便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要胡闹。”南宫闵说:“去叫金六成来,他年前就派人送来书信,让我赴莱州城一趟,前几日我已派人提前知会于他。既然如此,今晚就见见他吧。”
小铺老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闵,金六成是莱州赫赫有名的人物,金爷可是位土皇帝,土生土长的本地豪绅,莱州知府大人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主。
金家在莱州实力强大,靠赌坊发家,腰缠万贯,莱州黑白两道都有他的人,吃得开混得熟,而刚才那王三爷便是他的小舅子,所以才能在莱州这般横行霸道,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