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见到乱做一团的梓安忍不住扶额,自己的主子居然还一脸风轻云淡地坐在石凳上,连挪都没有挪一下,居然连句软话都不说,还威胁楼姑娘。
主子啊,你是白痴吗?这是楼姑娘的大哥,这要是将来主子要跟楼姑娘成婚,这楼文渊可就是大舅子,现在就得罪大舅子,您这婚还想结吗?
显然,某个男人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依旧一脸波澜不惊地看着眼前拉扯成一团的兄妹,心情极好。
楼婉君见状,当真是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不知该吐不该吐。
见楼文渊这暴脾气上头,而这男人还一脸平静地坐在那里,楼婉君顿时就黑脸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声道:“楚北陌你能不能先走!?”
她其实是想说‘滚’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没有胆子说了,只能硬生生地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要是再不走,自家大哥就要炸了。
等会儿要是引来父母和小舅舅,自己铁定要被三堂会审,这死男人真是害人不浅!
楚北陌顿时呼吸一阵凝滞,目光幽深地盯着她,这小野猫当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主子主子……咱们走吧!”梓安见状况不对,自己再不出来救场,等会儿真就要完蛋了。
楼姑娘虽然感激主子,但性子跟一般的姑娘是不一样的,这要是得罪惨了,主子就等着倒霉吧。
楚北陌当然是不想走的,但是听梓安耳语之后,朝楼婉君看了一眼,眼底有疑惑之色。
“主子,你就先听我的,咱们先离开。”梓安催促,主子这脑子就不适合这些人情世故,这是大舅子,有你这么得罪的吗?
“那我先走,明日再来。”楚北陌起身,一句话气得梓安和楼婉君两人想要后仰,你这不是在拱火么?
“什么?!你还想明天还来?!我宰了你!”楼文渊怒吼,一双眼睛都是红的,挥着剑就要砍过去。
“梓安!带你家主子赶紧走!”楼婉君都觉得自己的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这个楚北陌是白痴吗?!
“好好好,楼姑娘你多担待,我这就带主子走,楼少爷你别生气,气坏了多不值当呀。”梓安一边急急将人给拉过来,一边笑着脸给赔不是。
楼婉君觉得头疼,脑袋一阵一阵地抽疼,见梓安将人给带走,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八蛋你别走!你给我回来!”楼文渊怒不可遏,气得怒发冲冠,浑身杀意凛然,恨不得将楚北陌给手撕了。
“大哥!”楼婉君实在是受不了,顿时松开他的手,沉声低喝了一声,自己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被两人给气得不轻。
一个拱火,一个不听解释,真是气死她了。
“小妹……”楼文渊见自家小妹冒火了,顿时脖子一缩,收敛了脸上的愤怒之色,有些忐忑又担忧地坐到了石凳上,但是一想到刚才楚北陌是坐在这里的,他脸色又黑了几分。
楼婉君心底轻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们不是好奇我的凤灵是怎么回来的吗?就是他帮我夺回来的,条件就是需要我助他疗伤,等他伤势好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不然你以为他堂堂一个墨宗的人,我怎么可能请得动?”
六屠老祖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这个锅只能由楚北陌来背了,谁让他刚才拱火来着?
“小妹,你当我傻吗?你又不是药师,你现在只能粗浅地绘制简单的源纹,怎么给他治伤?我看他分明就是在诓骗你!想要占你……总之,他就不是好人!”
楼文渊气极,一张俊脸发黑,跟个黑锅底似的。
楼婉君顿时哑然,貌似大哥说得好像有点对,可是她又能感受到每次助楚北陌治伤完毕之后,她自己也受益不浅。
“他的伤势不一样,需要我的凤灵相助,再说了,你妹我才十三岁,就这小身板,那家伙刚才大哥你也见到了,起码有个二十来岁了吧?那么老,我才不稀罕。”
楼婉君噘嘴,佯装露出一抹嫌弃的神色说道。
“等过了年关你就十四了,再过一年就及笄了,你这个年龄就算有人上门提亲也是很正常的!不行,我绝对不能再让那家伙再来了,他要多少钱?我去赚来赔给他!绝对不能让你掉进那种火坑里去,二十好几的老男人,一脸的猥琐,我看就不是好人!”
楼文渊黑着脸,一脸的防备,眼底满是怒色,恨恨地咬牙。
楼婉君扶额,好端端的说什么提亲,这是被小舅给洗脑了吧?
“大哥!”她沉声,小脸紧绷,神色认真又严肃道:“我是不可能会像寻常女子那样早早就成家的,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这些话,我不想听。我给楚北陌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帮我,就只是需要我的凤灵相助而已,我们之间是很公平的交易。”
她说得严肃,由不得楼文渊不信,虽然这话就连楼婉君自己也不信,但是目前她只能这么说,不然那还能怎么解释?
“真……真的?”楼文渊依旧狐疑,仍旧认为楚北陌不怀好意,还是很防备的。
“当然了,我有必要骗大哥吗?再者,大哥你难不成觉得我跟他一个老男人会有什么吗?我眼光有那么差劲吗?”
楼婉君点头,脸上佯装露出鄙夷的神色。
暗中,梓安听得暗自抹汗,楼姑娘啊,你这要找借口,要解释,好歹说点好听的呀,这一口一个老男人、年纪大……主子会暴走的。
果不其然,楚北陌一张脸阴沉得什么似的,深邃的眼眸冒出寒芒,凉飕飕地扫了一眼楼婉君的后背,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正在解释得滔滔不绝的楼婉君只感觉后背忽的一寒,冒了一层白毛汗,狐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继续跟楼文渊解释。
“我很老?”回到墨宗的楚北陌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这可把容止给吓了一跳,这大半夜拽自己起来下棋不说,还问这么稀奇的问题,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你不是正值青年吗?何来很老一说?”容止打着哈欠,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