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带着五万大军第二日继续往北暂且不表,只说慕淙屹和长安二人骑着骏马疾驰到一座小镇上,镇上冷冷清清,两人寻了点吃的又买了两身平常衣裳才继续赶路。
连续赶了三天,到第三天晚上两人才来到云慕山庄的山脚下。
长安将面具撕了下来,仔细包好了放了起来,又拿出衣裳说:“还是换这身衣裳吧,我师兄们都不知道我真实身份,以为我就是师父带回来的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好。”慕淙屹依她所言。两人各自在树林子里找了处遮挡处将衣服换上,牵着马匹往山上走。
“长安。”慕淙屹叫了她一声。
“嗯?”长安回头看他。
慕淙屹问:“进了山庄,你师兄们若是问起我是谁,你怎么答?”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考虑过。长安想了想,说:“殿下希望我怎么回答?”典型的打太极的谈话方法,不愧是疗心的。
“你想怎么回答呢?”慕淙屹也不是容易打发的,继续追问。
长安说:“老实告诉他们,你是我相好的,是我的未婚夫。”
暗夜里,某人嘴角的弧度微微翘了起来。这个答案,他喜欢。
“好。”他说。
上山的路很长,走到半山腰,长安已经觉得背后有微微的薄汗了。慕淙屹问:“走不动了吗?”
“哪有。”长安回头望着来时的路,黑魆魆的看不清楚,感叹道,“小时候经常在这条路上走,从来没有觉得吃力过。那时候跟着师兄们偷偷下山去云慕城喝酒,喝得满身酒气回山庄,师父舍不得打我,便叫师兄们一个个跪成一排,拿着鸡毛掸子狠狠抽他们。想要借此警告我不得跟着他们鬼混,可是一点儿也不管用。”
她的眉眼变得柔和,小时候的场景如在眼前。
她叹了一口气:那时候,真的是很幸福啊……
“因为不是打在你身上,你从没感觉到疼吗?”慕淙屹问。
长安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师兄们过了几天便会忘了疼,还想下山,并且一点也不长记性地拉着我下山。”
慕淙屹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你的师兄们大概也发现了你喜欢下山吧?”
长安转过头来看着他:“殿下……”
“嗯?”
“若是人生可以重来,该多好啊。”长安声音有些艰涩,“若是能回到一年前该多好啊……我就能告诉父侯,不能回锦都了……”
慕淙屹将她拥入怀中:“傻丫头。”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清清爽爽的像是海水和青草混合的味道,长安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殿下,我好怕。”
“别怕。”慕淙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有我在。”
“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她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慕淙屹只觉得心口一紧,他涩声道:“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不,你不是。”她摇摇头,“至少现在还不是。”
“等到我们成了亲,我可就是你的亲人了。”慕淙屹说,“到时候我们还会有更多的亲人。”
长安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沉沉叹了一口气,松开了他,说:“我们走吧。”
台阶一阶又一阶,这一回踏上台阶的心情却与以往都不一样。
两人来到山庄,师兄们还未休息,山庄内依旧灯火通明,二师兄朱越他们见长安回来了,无不高高兴兴出来迎接。
朱越生得敦实,脸四四方方的,看起来也是一脸忠厚老实,笑着接过长安手里的马缰:“长安,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以往你下山不是最多才两三月吗?怎么这一去就是一年?对了,大师兄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他说过下山去找你的呀?”
“嗯。”长安说,“发生了一些事,耽搁了。”
“这位是……”朱越发现长安神色间的冷淡,自然也发现和她手牵着手的男人。他微微皱了皱眉。
“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长安说。
“啊?”不只朱越,所有师兄弟们都十分惊讶。
老五性子最急,当即便喊出了声:“小师妹,他是你的未婚夫?那大师兄呢?你不是从小说过要嫁给大师兄的吗?!”
慕淙屹偏头看了长安一眼,长安顿时觉得心里一慌。
“那是小时候不懂事说的。”长安看着慕淙屹,莫名觉得心虚。
“什么小时候,你去年下山之前还和大师兄保证来着,说要将父母亲给你定的娃娃亲给退了,回来就和大师兄成亲来着。”老五说,“你忘了?”
长安一时之间不知该先向慕淙屹解释还是先应付老五才好,倒是慕淙屹,揽住了她的肩膀,说:“这丫头自小调皮,嫁给你们大师兄的话不过是玩笑话。兄弟可不要当真。”
“哪里是玩笑话……”老五说,“那时候他们两人可要好了……”他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指着慕淙屹说,“不会,你不会是……就是她的那个娃娃亲吧?!”
慕淙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正是在下,更正一下,应该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哎,难怪了……”老五走到慕淙屹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称赞了两声,“长相还真是俊,难怪小师妹不愿意和师兄在一起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慕淙屹问。
老五是根直肠子,立马将长安的糗事给抖了出来:“小师妹夫,我跟你说啊。”说着,他一把勾住慕淙屹的肩膀,带着他往山庄内走,“你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小师妹死活要赖着大师兄吗?之前我还真以为是大师兄从莲花池里救了她一命,她才这样说的。后来我用一只鸡腿可把她的秘密可套了出来。”
长安皱眉:“秘密?什么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老五回头瞪她一眼,接着笑呵呵地对慕淙屹说:“那时候她才七岁,到现在记得才怪,但是我记得!而且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我问她:小师妹,你为什么要嫁给大师兄啊?你猜她怎么说?”
慕淙屹也被勾起了兴趣,问:“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