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期被囚在一个地方是很容易出现心里疾病的,白锦锦在经过几天的禁闭之后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看哪本书上的时候她也听说过这样的实例,在密闭的空间里,时间的流失被模糊,焦急的情绪与日俱增。几乎没有人能完全不被这样的精神压迫所影响。
而白锦锦在刚被抓起来的时候就开始有意的记录时间,发现窗户被关的严严实实之后,她就倚靠送饭的时间来估测具体被关押了多久。
她的确没意料到,这群人的手段的确高明,送饭的人每天不同,时间也不是有有规律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白锦锦依靠着窗棂透过的模模糊糊的曦光,从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虽说不大清楚,可憔悴苍白却看得分明。
“还真是心思缜密啊……现在我该怎么办?”她看着自己的模样喃喃自语,“不知道江月姐姐怎么样了?别是被欺负了啊……”
她不断的猜测着罪魁祸首的身份以及目的,想着那人一定城府颇深,心怀叵测。忌惮之意也深深让白锦锦担忧江月的处境。
一思及此,白锦锦就有些坐不住了,坐以待毙,这不是她的作风。
几天下来,她的耐心也到了极致。
她悄悄将发髻上的白玉簪子拔下,再从装奁盒中取出一盒胭脂,宝蓝色的彩绘和金边勾勒交相辉映,看起来价值不菲。打开后,里面竟装的细滑的白色粉末。这是前一天她试探着要求送食物的人带的东西做出来的。
其中机锋来往,旁敲侧击和伪装隐瞒暂且不表。
醉仙散,只需一点点,就可让人熏熏然如酩酊大醉
醉踏九霄凌罗殿,仙人舞袖不知归。
醉仙由此得名。
事实证明,在确认她不能逃跑的情况下,背后那人还暂时不会亏待她。
而他们再怎么也没料到,白锦锦不仅在食材以及厨艺的方面游刃有余,还在制药方面有造诣。
“几种简单东西混合在一起,效果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比麻药差劲吧?”
白锦锦等待簪子上的药水干透后,用绸缎覆盖上,将它藏在了袖中。
等到做完这些,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薄薄一层冷汗。没办法,平生第一次准备伤人,总有些紧张感。
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白锦锦坐回贵妃榻上,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屏息以待。
利器被她藏在手心,那簪子做得精美巧妙,细长锐利。用绸缎覆盖上,看不出半分痕迹。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难熬,像是硬生生将她的感官拉的敏感,渐渐的,她感觉似乎风声都变得绵长折磨。
不过好在,她总算等到了。
锦绣暖阁中染着檀香,烟缭雾绕,八宝罗帐上挂的金铃泠泠作响。随着静悄悄的推门声,微黄的光晕争先恐的涌了进来,像跳跃的火星。不过这对于一直处在昏暗条件下的白锦锦来说,还是太过刺目了。
她只感觉有人走了进来,人影在缓缓向她靠近,可眼睛模糊,总看不分明。
眼睛湿漉漉的,冒出泪花来。
而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仿佛引起了怀疑,那人伸出了手……糟糕!于是她便将攥紧的簪子狠狠掷了出去。
“哐当——”
一声清脆的重物跌落的声音,簪子带起破空之声,直直插入了雕花房柱。
白锦锦惊讶于她爆发力实在不错,可惜并没有什么用,那人倒是反应极快。反身一扫,便将一旁的木凳带起,飞出去摔碎。
“怎……怎么是你?”
白锦锦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不由得为刚才感到害怕,要是刚才那簪子真的伤到了他,恐怕才是百口莫辩,惹火上身。
面冠如玉,飞眉入鬓。眼角狭长微挑,似三春桃李,斜望着人的时候无端带三分嘲弄不羁。薄唇勾起时更显得冷漠阴鹜,戾气森然。
一身黑底银丝勾勒的华服衬得他体态修长,俊美无匹。
不是七皇子赵金文又是谁呢?
“这个祸害。”
可看到他没事,白锦锦又有些不高兴。
“你来干什么?”
七皇子倒是时没有为他这冒犯的话而感到怒意,反倒看着柱子上的簪子问起了别的问题。
“本宫倒是没看出来,你看着弱智芊芊的,力气倒是不小么?”
白玉银簪入木三分,赵金文把它拔出来还费了些力气。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那银簪在手中细细把玩,似乎觉得那有意思极了。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赵金文没回答,白锦锦的答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件首饰上。
因为这让七皇子想起来那人柔滑鸦黑的长发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够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锦锦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来劝劝你不要妄想逃跑,这外面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住了,你想逃出去,难如登天。”他缓缓说着,像是在讲什么不干相干的事,“况且……江月不是还在这儿?”
“赵金文!”
等他说完这句白锦锦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她眼眸发亮,像是有火焰在燃烧,直直照进人的心里。两颊红晕丛生,犹如醉酒般酡红。
“你个小人!混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明明知道,和大皇子做事不过是与虎谋皮,他心机深重,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也不怕最后人所不齿,一败涂地!”
赵金文像是被她所说的刺伤了那般,微微敛眸,嘴唇抿起。在白锦锦没看到的地方,华服长袖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心中不知为何一痛,像是有些空落落的。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异常,他看着白锦锦的眼睛又讥讽道:“真是灵心慧齿,利喙赡辞,本宫倒是今日才见识到……”
“嗤……”’
白锦锦听罢七皇子的话,不由得低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真把所有人当傻子嘛?”
“知道又如何呢?”赵金文走进了几步,脸上又恢复了漠然,目空一切的高傲让人心颤,他沉了沉声色,喑哑不少,“与虎谋皮?和谁不是与虎谋皮?本宫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想要的,至于其他……于本宫何干?”
“既然这样,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白锦锦冷冷道,“只需要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和大皇子合作?”
这话一出,七皇子便瞬间沉寂了下来。
“怎么?还是什么秘密不成?”
赵金文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只默了默,拳头紧了又紧。最终甩袖离开。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