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指不觉抓紧被子,眼里有了深深的恨意,她低声说:“我知道他有女人,在他的衣服里,看到过别的女人的头发,但是,我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妈妈很心伤地点头,潸然泪下,“也就是那次,我拿着那根头发和你爸吵架,后来你爸就剁掉了我的手指,再后来就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了。”
“知道女人叫什么名字吗?”我回想当年那血腥的一幕,手一抖,水果刀差点削到手指头,我闷闷地问。
“不知道。”妈妈摇头。
我看着妈妈伤心的样子,后悔和她提起爸爸。我拿了纸巾,给她擦掉眼泪,妈妈这一生,真是太悲惨了。
“妈,别想了,休息吧。”我柔声说。
妈妈点头,翻转身子,背对着我。
她没说话了,但我看得出,她消瘦的身子,肩膀在微微耸动,她在隐忍的哭泣。
无言安慰,只能静静陪着她。
“之雅,你回去吧,妈没事。”妈哽咽着说。
“妈,你别哭了,别想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提起他。”我轻轻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那根断指,心里很难过。
妈忽然转过身来,眼泪盈眶看着我说:“如果某天你爸回来,妈求你们姐妹原谅他。”
我愣了一下,看着妈乞求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妈这才露出一丝微笑,噙着眼泪,闭上眼睛。
我看着她,心里无限悲悯,就算爸爸如此辜负她,她这一生,惦念的依然只有这一个男人。
看着她呼吸逐渐平稳后,我才起身,离开病房。
沈以南还没给我消息,我打算先回家算了。
从电梯下楼,我快步走出医院,拐角走出时,疏影绰绰的树影之下,我看到端木凤和白鹭,正面对面站着,我赶忙闪身,退回几步。
我实在不愿和她们对面,不想和她们劳神费口舌。
白鹭一脸谦恭,颔首在应答着端木凤的话,她一口一声“夫人”,非常温婉礼貌。
端木凤冷厉的脸色,也逐渐缓和,说道:“你倒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对以南没有野心,这点我很满意。”
“夫人,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我这种卑微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以南,我只希望,夫人将来能善待我的这个孩子。”白鹭颔首低眉。
端木凤微微点头,“嗯,你人懂事,比唐之雅强多了,你放心,将来我不会亏待你和孩子。”
“谢谢夫人。”
“唉!”端木凤叹了口气,转头怨恨地看着小雨点的窗口,恨恨说,“我也是拗不过以南,不然根本不会救那个贱人的贱种!”
我看到白鹭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仇恨,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端木凤目光回来时,她立即又温柔卑微了,她极其温柔地说:“夫人,那孩子终究是以南的孩子。”
端木凤“嗯”了一声,狠狠说:“也因为如此,否则,我早就弄死她了!”
白鹭低着头,没有说话。
端木凤高昂着头,正要离开,白鹭又笑着,匆忙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夫人,我听以南说您冬夜咳嗽得厉害,我这配了个药方,您回去熬着吃了试试,效果好的话,我下次再给您配。”
端木凤站住,看着她问:“以南惦记我的咳嗽?”
“是啊,他说您整夜的咳,他心疼着呢。”白鹭温婉一笑。
端木凤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接过药,叹息一声说:“以南这孩子,也是外冷内热。”
“是啊,他表面冷冷的吗,心里是很孝顺您。”白鹭挽住端木凤的手,送她出去医院了。
我看着她们的背影走远,才从拐角出来。
不得不佩服白鹭,她竟然能三言两语,接近了端木凤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但她的殷勤温柔,分明都是装的。
我缓缓朝前走,白鹭迎面回来了,她看到我,止住脚步。
我也止住脚步,和她对视。
“你再等会呀,我这就上楼去陪小雨点,让以南和你回去。”白鹭淡淡说。
我没回答,径直往前走,我要不要等会,我自己能做主,用不着她建议。
“你没生气吧?”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冷冷斜睨着我。
“不排除很快就要生气!”我淡淡说。
白鹭怨恨地看着我,“唐之雅,你一定要这么过分,要这么恶毒吗?”
我皱眉,恼火地盯着她,反问道:“我什么地方过分了、恶毒了?”
“你别生气!求你别生气!”白鹭像被我吓到,赶忙哀求我。
我转身就走,真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
“唐之雅!你别太恶毒!我一再在你面前放低姿态,你却越来越嚣张,在沈以南面前矫情,你就是存心想让我见不到小雨点!”白鹭在我身后大声嚷了一句。
这个女人,有时觉得她可怜,但她只要开口说话,就能令人无名火起!
我拽紧拳头站住,被她气得心脏乱跳,回头恼火地吼道:“对,我就是恶毒,,我就是存心让你见不到小雨点!怎么着吧!你够了吗?”
“我惹你了吗?我每次看到你,都是小心谨慎地让着你,同为女人,你何苦如此为难我?你霸占了以南也就算了,你不能连女儿都不让我见!”白鹭说哭就哭了,那委屈悲伤的声音,足以令任何听者为之动容。
什么叫我霸占着沈以南?我皱眉盯着她,发现自己刚才太冲动了,她显然是在故意激怒我!
我忽然感觉,她好像是在一步一步设套,等着我往套子里钻呢!
她哭着跑远了,我站在原地,烦恼地思索,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她录音了,然后把这段录音处理后给小雨点听?告诉小雨点,我霸占了她爸爸,还不让妈妈见她?
我赶紧撒腿追上去,白鹭快步往电梯里走,被我一把抢掉她手里拿着的手机。
“啊!你干什么!”白鹭惊叫,但她没出来抢回手机。
电梯门关上了,我按了另一部电梯的按钮,等了差不多一分钟,电梯才下来。
我给沈以南打电话,我觉得我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这个虚伪又步步为营的女人。
“沈以南,我刚才和白鹭说了几句话,她可能录音了,我担心她给小雨点听!”
沈以南听我说完,安慰我说:“知道了,别担心,有我。”
电梯门打开,我冲出来,沈以南已站在走廊,挡住白鹭的去路。
白鹭已是梨花带雨,哭着摇头:“以南,我没惹她,真的没惹她,你别拦着我,我要见小雨点!”
“有没有录音?”沈以南冷若寒霜。
“录音?什么录音?我录什么?”白鹭一脸懵逼的样子看着他。
沈以南从我手里拿过她的手机,仔细检查一遍,又夺过她的包包,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仔细检查。
白鹭委屈又愤恨的泪眼看向我,颤声问:“唐之雅,你到底和以南说了什么?你不要仗着他对你的宠爱,这般欺负我羞辱我好不好?”
沈以南的手指忽然伸出,勾住她脖子上一串挂饰,扯了下来。
挂饰是普通的挂饰,沈以南看一眼后,丢回给她。
白鹭脸瞬间苍白,咬着唇退了两步,恨恨地盯着沈以南,颤声说:“还要不要搜我全身?”
我也郁闷了,事情演变得好像我们成了理亏的一方。
沈以南深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