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将军府,沈娴带着玉砚穿街过市,街上行人众多,时不时对两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玉砚弱弱道:“公、公子,他们为什么……老是在看我们啊?”
沈娴闭了闭眼,不大意地伸手拍了拍玉砚的胸脯。
玉砚猝不及防,当即惊呼一声,双手捂胸,一脸羞愤的样子。
沈娴好笑又好气道:“你说是为什么啊?大概是他们甚少见过像你这样娇1;148471591054062羞的小弟弟,走路扭扭捏捏,双手抱胸一脸被轻薄而羞愤欲死的表情,你这样很容易助长别人兽欲的知不知道?”
玉砚颓然:“哦。”
在这之前,她可从来没穿过男装出门。
沈娴谆谆教导:“把头抬起来,昂首阔步,你现在是个男的怕什么,还在乎什么端庄贤淑,就是在街上横着走都没问题。”
于是玉砚在沈娴的指导下渐渐放开,发现就没有那么多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了,顿时心境开朗起来,想怎么走路就怎么走路,抛开身为女子的诸多束缚,玉砚觉得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跟脱缰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两人一路行去昨天晚上香菱说的那家药铺。第147章
啊,好巧
这条街颇有些冷清,来来往往只有零星的行人。
京中的住宅区也分为三六九等,这条街附近所居住的百姓偏末等,因而远不如其他地方那般繁华热闹。
沈娴站在药铺门前,大门紧闭,老旧的门匾上沾了浮尘,角落里还布了两张蜘蛛网。
看样子,是好久没开门做生意了。
沈娴又和玉砚一起去了那大夫的住处,那是一条破落的小巷,玉砚一家家数下来,在巷子末处的那一家停下。
结果敲了一会儿门,都无人答应。
沈娴推了推院门,发现门没锁,轻易就把门推开。
她谨慎地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不大的院子,一间客堂,两间居室,空无一人。
看看桌面上的一层灰便知,应是好些日没人居住了。
玉砚紧声道:“公主,莫不是他闻风潜逃了?”
沈娴站在客堂里环视一周,视线落在角落的地面上,那里呈现出略显模糊的暗红色痕迹,像是许久未清理的锈斑。
沈娴道:“不见得,香菱来不及去通风报信,况且这里已经好多天没人住过了。真要是闻风潜逃,居室里的东西没动过,细软也没有收拾。”
说着沈娴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况且,玉砚你站的地方原是有一滩血。”
话音儿一落,玉砚就惊叫了一声,立马跳开。
沈娴笑了起来,玉砚嗔道:“都这个时候了,公主还有心情开玩笑!”
最终两人把这小院翻遍了也无所获。
在之前的大半个月里,沈娴顾着养身体又担心小腿在宫里的情况,还没空来清算这件事。
沈娴不急于报仇,因为她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但不代表她会放任这助纣为虐的大夫逍遥法外。
看样子她这次是白来了。
但沈娴可以肯定的是,客堂里的痕迹是血不假。
或许是她来得迟了让那劳什子大夫跑掉了。又或者是他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被灭口了。
看那血迹,情况多半趋于后者。
只是不知道灭他口的究竟是何人。
玉砚问:“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回吧。”
沈娴打开院门,才将将走出院子,脚步就顿下了。
绿藤青苔相映衬的破败巷弄的墙边,斜倚着一人。
沈娴侧头看去,眯了眯眼,见他黑衣墨发,曲着一条腿往后抵着墙,洁白的手指上绕着几支青杆正编着花样,嘴角还叼着一支。
那侧脸斐然无暇,微垂的狭长眼眸专注着手上的事情。
仿佛光是这道身影,便足矣点亮整个小巷。
沈娴叫他道:“苏折,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折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道:“啊,好巧。”
沈娴抽了抽嘴角:“哪里巧?你可别说只是恰巧偶遇。”
苏折无害道:“我还真是恰巧从这附近经过。你找到你想找的人了吗?”
沈娴幽幽看着他,道:“让他跑了。”
苏折道:“哦,是吗,那真可惜。”
她从他脸上找不到丝毫的端倪。但是苏折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苏折手指停了下来,摊开掌心将编好的花样送到沈娴面前,那是一只十分精巧的蛐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