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这才得知,只要是开门营业期间,不论有几个人付钱点了香扇,不论是不是在同一时间,香扇都必须接,来者不拒。
香扇的话让沈娴皱起了眉头。玉砚听得一阵不适,强忍着反胃。
香扇恶狠狠地瞪着沈娴,道:“你说过你会保我,你会救我,那天你为什么不出现!你才是幕后主使,你才是最恶毒的那个人!”
玉砚怒道:“香扇,嘴巴放干净点!”
沈娴也不恼,“香扇,你搞清楚,丑话我已经说在了前头,是你心怀不轨在先。我能把你捧上去,自然能让你摔下来。”
香扇大笑两声,道:“充其量,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用来对付柳眉妩的一颗棋子!”
沈娴面无表情问:“那自从你当上三夫人以后,我可曾教唆利用你去做过什么?
你想要什么生活,想得到什么东西,全靠你自己的手段去争取。
我唯一让你做的事,便是当那第三个角,稳住后院里的三角平衡,你若不想着两头作乱,如今你我仍还互不相干地各自生活下去。
可你不是不甘心么,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沈娴语气阴凉,“到如今,你反倒来怪我?”
香扇咬牙切齿道:“你说我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可我不也是为你着想么!你以前不是哭着喊着要求大将军宠幸,现在是怎么的呢,我费心费力都把他送来了,临到头你却不肯要!”
沈娴不咸不淡道:“都快被你们穿烂了的破鞋,我要来做什么?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真是为我着想?”
她亦缓缓起身,与香扇对视,“你真要为我着想,不会看不出来,我他妈一看见秦如凉就犯恶心。现在你说出这些话,也让人觉得恶心。”
“你觉得恶心,可是我已经受不了!”香扇又恨又痛,
“我爱着将军,可是他呢,他只把我当做发泄的工具!他夜夜都想着你,夜夜都来折磨我,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要坐以待毙地生生被他折磨死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所遭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为你造成的!我想恨你,可是我又不敢恨你,我能怎么办?
公主,我也走投无路啊。”
沈娴静静地听着,道:“所以你仍觉得你自己很冤枉是么。明明有许多路可以走,可你偏偏选了最偏最窄也最愚蠢的那一条。
因为你觉得,那条路虽然陡峭冒险了一点,但起码一石二鸟,既能转移你的痛苦,又能让仇人斗个头破血流。”第176章
你怎么来了?
“香扇,你说你走投无路,可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仍是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来让自己获利。”
沈娴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衣角,又道:“我原以为几天时间,可以让你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错。你是得在这里好好学着认命。”
说着多留无益,沈娴转身准备离开。
香扇在身后歇斯底里道:“你要我知错我就知错,难道我要是知错了,你便会救我离开这里吗!”
外面太过嘈杂,就算香扇在这房里撕心裂肺,也无人能够听得见。
即便听见了,也无人会理会。
沈娴顿住脚步,回转过头看她,邪佞地挑起眉,道:“这又有何不可。但是今日来过一次以后,我改变主意了。”
香扇脸色变了变,狠笑道:“你少假惺惺,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今天你走不出这个房间的!”
沈娴眯了眯眼,“何以见得?”
香扇道:“只要今天你敢走出这个房间,我立刻会在大堂里揭穿你的女子身份!一个女人也敢出来逛青楼,这里面全是如狼似虎的下流色胚,我就不信你今天走得了!”
见沈娴不置可否,香扇又狡猾地笑了起来,“就算你说你是堂堂公主,在这里又有谁会信你?有两个女的肯主动送上门来,楼里的妈妈高兴还来不及,说不定到最后你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沈娴又走了回来,悠悠道:“那我先不急着走,再在你屋里坐一阵,顺便听听说说把我留下来打算干什么。”
香扇看见沈娴那副气定神闲的脸孔,就恨不能撕下她的淡然,让她变得和自己一样惊恐彷徨!
香扇看了看桌上沈娴手边只剩下的半盏茶,得意地道:“方才你喝了这茶吧。”
沈娴不答反问:“然后呢?”
香扇全无先前半分凄惨可怜,阴森地笑了起来:“我在你的茶里下了春花啼,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那可是明月楼里用来对付不听话的人下的烈药,任多三贞九烈的女人在这药效下也会变成渴求男人的荡妇!”
香扇又道:“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春花啼就会在你体内发作。我要你今天晚上直到天亮都留守在我房内,不管来多少个男客,我都要你代我伺候!”
“是你害我被卖进这个地方,现在你也要尝尝我所尝过的滋味!”香扇疯狂道,“公主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自己高高在上吗?一会儿到了男人身下还不是一个骚样!”
玉砚怒不可遏,不等沈娴出声,上前便猛扇了香扇两个耳光,啐道:“不要脸的贱人!”
沈娴幽幽道:“玉砚,你与她一般见识做什么,也不怕降了身份。”
玉砚愤愤地站回沈娴身边。
沈娴又对香扇道:“我本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如若你真心知道错了,尚且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直到现在,你都还不知悔改,变本加厉。既然如此,谁也救不了你。”
“还是秦如凉狠,昔日露水情人,说卖就卖,毫不留情地把你丢来了这个地方。这里对于女人来说,是无边炼狱。其实这比一刀杀了你还要痛苦吧。”
沈娴勾唇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道:“那么,半柱香的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香扇有些反应不及沈娴这话里的诸多意思,反倒愣道:“你不害怕求饶?”
“该害怕求饶的,应该不是我。”
不多时,香扇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眼前晕眩,身子开始发热,呼吸都不利索,一阵娇喘。
这药比之前沈娴中的药要厉害多了,药效能很快把人催到极致,感受到极致的空虚和痛苦。
“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你……”香扇浑身绯红,朝沈娴瞪着眼。
玉砚十分鄙夷道:“贱人,就凭这明月楼里的低等糙茶,也配入公主的口?”
方才沈娴假意喝那茶,实则是将半盏茶泼在了袖子上。眼下沈娴抚着微湿的袖角,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