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她都只能在上面看着。
苏折轻声细语道:“不1;148471591054062是每日都穿给你看,还没看厌烦?”
沈娴缓缓靠过去,头倚在苏折的肩上,一点点伸手把他抱住,道:“怎看得厌烦,我总是看得见,你却也离得远。”
他不再是以前的苏折,他现在是权相。尽管有许许多多次的相见,却仅限于君臣。她连像眼下这样抱着他,都是奢侈。
他的气息,他身上的幽幽沉香,只有这般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得到。
苏折收紧手臂,揽了她的身子,将她狠狠揉进怀中。气息散落在她耳畔,道:“那我现在离你很近,你可还满意。”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阵,苏折道:“将桌上的奏折批完,我带你去摘星楼赏月。”
沈娴道:“若只是赏月,宫里也有高高的宫楼可赏,不用带我大老远去跑一趟。我让玉砚去备夜宵了,你陪我吃。”
苏折应下。随后沈娴批阅剩下的奏折时,他便靠在休息用的榻几上,袖了卷书看。
案几上的更漏细细无声地变化着,流动的沙子,流淌的时间。
玉砚去备夜宵,便是能拖就拖,尽可能地多给沈娴和苏折留出时间,因而许久都没有回来。
直到沈娴批完奏折,抬头看向苏折时,才发现他已倦得睡去。
沈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她伸手碰不得他,一碰就怕把他吵醒了。
他定是累极了才会不知不觉地睡着。
沈娴发现,就这样守着他睡,也是一件极其安宁的事情。
可就在她看苏折看得出神之际,倏而一只手擒在沈娴的腕上,将她的身子往下拉。沈娴猝不及防就朝苏折倒去,一下趴在他怀里,温凉的手转而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住。
书卷悠悠从榻几上掉落,乱翻了几页,惊扰了一室烛火。
沈娴脸贴着苏折的胸膛,听得见他的心跳,随着那惺忪的话语声而发出轻微的颤动:“光是看着我不嫌浪费时间么,有时间你就让我多抱一下,多亲近一下。”
沈娴问:“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有个人一直那么看着我,我想不醒都很难。”
“苏折……”
苏折睁开眼,道:“臣在。”
沈娴抬起头来便瞪他,却是对上他眼底里的笑意,她道:“不许称臣。”
苏折手扶着她的后脑,压下她的头,便吻住了她的唇。沈娴勾上他的肩颈便热烈回应,就算吻到窒息也舍不得松开。
后来玉砚端了夜宵,站在御书房门外道:“皇上,夜宵来了。”
进来时,玉砚也目不斜视,将夜宵放好便又退下。
沈娴红肿着唇,别有撩人韵味。桌上的两碗面十分清淡,两双筷子相连,她轻柔道:“苏折,你陪我吃同心面。”
月上中天时,从御书房出来,沈娴目送着苏折离宫而去。第610章
确是大不如从前
在沈娴的印象里,往后苏折在官场之外,好似又换回了那身黑衣,再没穿过白衣。
朝廷诸臣提及他,又敬又畏,更不乏恨意暗生者。
他位高权重、树大招风,树敌是必然的。并且敌人在暗他在明。
那日沈娴听说,苏折在回家的途中遇刺了。
当时沈娴抛下手上所有事,不管不顾地跑出宫去。当时巷弄里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剩下满地的血污。
1;148471591054062苏折便站在那血污巷中,不染一丝污浊。周遭官兵来来往往,去各处追查。
沈娴抬脚就朝他奔来。他侧头看见朝自己跑来的人影,冷清的神情微怔,继而放得柔和。
沈娴瞠着双眼,看着满地血迹,她不由分说抓住苏折的手,将他上上下下地检查,慌乱道:“你怎样,有没有事?身上可有受伤?”她满鼻子里都是那股浓重的铁锈血腥味儿,“伤到哪里了你要告诉我,不能再藏着掖着……”
苏折道:“阿娴,我无恙。”
沈娴要亲自确认了他身上没有伤痕,才肯放心。
后来,文考武举的京试如期拉开了帷幕。楚京里汇聚了从各地选拔起来的人才。
文考由苏折坐镇,武举由秦如凉坐镇,进行为期数日的选拔和考核。
这些天京城里十分热闹,人才的涌入仿佛一下注入了活力,百姓们谈论得最多的便是文武考试。
沈娴得空时也往考试场地去便服视察。文人学子们奋笔疾书,而武招英雄们虎虎生风。
沈娴去武考考场时,主考当然是秦如凉,她得以在旁坐了一会儿。考察武人的武力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还要考兵法谋略,最后综合得出评判。
往年武招考试都以武力为主,兵法策论是新近苏折加上去的内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光是背几卷兵法根本难以过关,关键还得看融会贯通、领悟精髓。所以随机应变才更能考察武人适不适合为将。
沈娴在武招考场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高梁。
他果真来参加考试了。
一年没见,高梁身体结实了许多,浑身有力,约摸在南境军营里磨炼的缘故,使得他棱角较以往更加分明。霍将军写来的举荐信里,也对他赞口不绝。
在武力值上,高梁不是最拔尖的,可是他脑子灵活,懂得变通,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并分析对手的优劣,往往不必硬碰硬就能让对手败下阵来。
看样子这一年里,他没有少打磨自己。
一直没开口的沈娴,这时与秦如凉道:“你觉得他如何,是可造之材吗?”
秦如凉对高梁并不熟悉,一眼就看出端倪来,只道:“他腿上力量不平衡,以前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