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蜂子叮咬的那片二荒地砍出来后,现在准备挖梯田种橡胶。由于是块飞地,离连队较远,每天上下班在路上要花去近半个工日的时间,怎么还能完成劳动定额?罗震江和指导员商量后,决定组织突击队,派一班驻扎山沟,突击十天拿下这个山头。
为保证年青人在野外工作时能找出开挖梯田的水平基线,特意从营部请来技术员,向龙小鹰传授了开挖梯田的定标方法。
准备工作就绪,向后勤班借到两只铁桶、一口大铁锅,按定量带了十天的大米,抓把葱,再抱上两个南瓜提着一小香油瓶,突击队就出发了。
第一次离开连队独自在深山生活,同志们的担忧大于兴奋,尚骁岗边走边报抱怨,“艰难的山头都归我们班管,包抬包埋,我们是不是划不来呀?”
“你不是一直渴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龙小鹰开导他道,“现在连指导员都管不到我们了,这几天要自己管自己,还不高兴吗?”
“深山老林里仅有我们一个班,又没得枪,晚上睡觉不害怕吗?”梁春雪问道。
“怕啥子哟。”雷浩安慰她道,“连队不也在深山里,更何况我们有这么多人,很好玩咧。”
“但是,尚骁岗又在我们被子里放条毒蛇怎么办?”韩红铃担心地问。
“他还会在被子里放蛇?”梁春雪紧张了。
“他敢。”夏莲安慰她们道,“这次再搞恶作剧,我们就把他赶出基干民兵班。”
“听见了没有?老顽童。”王辰盛拍拍尚骁岗的脑袋说道,“我们要把你看紧了,免得你出事。”
“不是说连指导员都管不到我们了吗,还没到地方,怎么个个都管起我来了?”尚骁岗不服气地说。
“哈哈哈!”大伙都在笑他。
来到目的地,找到一条小溪,在溪边长满荒草的山坡上用锄头平整出两块土地,埋上树杈竖起房架,砍来飞机草铺在屋顶,很快就搭出两个简易偏厦。
在平整出来的土地上铺了一层圆木,砍来柔软杂草放在上面,床铺就搭好了。
大伙一合计,男同志住四面透风的偏厦就行了,对于女同志还是要照顾一点,需要去砍毛竹把女同志的住处遮挡起来。
夏莲带领大家去砍毛竹时,龙小鹰就忙着制作土水准仪。
拿起一根事先准备好的小木棍,在顶端水平钉上一块小木板,木板上放个气泡水准管,水准仪就做好啦。拿起另外一根小木棍,在顶端垂直钉块小木板,用泥巴在木板中间画条线,水准尺也就做好啦。再砍来几棵竹子用砍刀削成竹签,定标工作就准备完毕。
扛上自制的土水准仪,抱起竹签,龙小鹰就带着尚骁岗上山定标去了。
来到山坡,龙小鹰让尚骁岗抬着画有泥巴线的牌子往前走个三、五米站下。用水准管瞄准泥巴线,让他上下移动泥巴线牌子,当水准管里的水泡居中时,就让尚骁岗在地上插根竹签。
边砍草边前进,在满是草灌的山坡爬上爬下,一直干到太阳落山了他们才收工。
回到宿营地一看,女同志的鸽子笼盖得象模象样,还用竹篾笆扎了个小门,日落西山钻进去一躺,解乏解暑,浑身都充满了青草的芳香气息。
该吃晚饭了,谁来煮饭还未确定,龙小鹰钻出鸽子笼问大家,“你们谁会煮饭?”
“煮饭人人都会,关键就是别忘了放水。”尚骁岗回答道。
“那就由你去煮。”龙小鹰对他说道。
“但是放多少水?我就不知道了。”
“架三块石头,烧个大火就行了。”刘东海接着说道。
“那煮饭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俩了。”
“阿拉只会煮泡饭,用生米煮饭不会。”刘东海也推却道。
“侬会吗?”夏莲问李银珍。
“阿拉小的时候就喜欢看大人做饭,但自己没做过,还指望侬做个饭给阿拉看看。”李银珍感兴趣地说道。
“小鹰,就由你带个头,给大家煮顿饭怎么样?”夏莲问道。
“我煮可以,但是大家不要失望哦,我只会煮夹生饭,你们要做好吃夹生饭的准备。”
小学毕业时,班主任带着他和同学们到西山华亭寺去小住几天,跑到树林里捡来枯枝落叶,借来老和尚的锅灶,结果煮出来的全是夹生饭。为什么加点水就变成了牛头饭?这个道理,到现在他也没能弄明白。
下乡后,看见后勤班杨班长用甑子蒸饭,想到当学生时不会闷饭的事,还专门请教了杨班长。杨班长告诉他,在野外煮饭,要点是闷饭中途不能打开锅盖,更不能漏气,但至今也没见有人用铁锅闷饭,对野炊他还是没有把握。
看到龙小鹰找来三块石头把铁锅放上,夏莲建议道,“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就不能随便找块石头当灶,我们还是到小溪边去挖个灶吧。”
“说得是,我这就动手。”
龙小鹰把大铁锅抬到小溪边,选了个土坎,比着铁锅大小在地面画个圆圈挖了个坑灶。把铁锅放上去灌满水,点燃一把柴草塞进灶窝洞里。没想到新挖的坑灶潮湿不通风,里面空气不够,点燃的柴草一放进去就被闷熄了。
“做个吹火筒。”
雷浩砍了节竹筒做成个吹火筒,连吹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被从灶窝洞里冒出的一团团浓烟呛得不可开交,把脸都给熏黑了。
“郎个搞的嘛,做啥子会燃不起来呢?”他说道。
“我看还缺个烟囱。”梁春雪对他说道,“气流不通火不会燃,我家的炉子上就有个烟囱。”
“对!集思广议,这顿饭就好做了。”
龙小鹰说着,把大铁锅抬开,在坑灶旁边挖出个土洞做烟囱,再找些干竹子丢在灶窝洞里拼命烧,一直把灶壁都烧干了。趁着大火放上铁锅,呼啦啦!大风卷着火舌全从土洞里跑了出来。
“成功啦!”王辰盛高兴地打开装米的麻袋叫道,“快把米到进锅里。”
“等等!还没有淘米,我去找个脸盆来淘米,还有每顿吃多少要有个控制。”
夏莲回屋拿来个脸盆,量出每顿能吃的分量装到脸盆里,告诉大家,“还不能忙着放米,要等水烧开了才能放米。”
“原来你会闷饭啊。”龙小鹰高兴了。
“我也是第一次,在家看过母亲闷饭,知道一点。”
“那好,我们听你的,由你指挥。”
龙小鹰赶快加大火力,不一会锅里的水就咕嘟、咕嘟滚开了。
揭开锅盖,夏莲把淘好的米倒进去,再往灶洞里塞点干竹子,煮米水很快就沸腾开了。她拿起锅铲,在热汽腾腾的锅里翻搅了几下,见水快烧干了,立刻盖上锅盖,对龙小鹰叫道,“快用铁皮捂住火!不然饭就烧焦啦。”
“遵命!”龙小鹰立刻抓起身边的铁皮刀,不解的问道,“我的大小姐,荒山野岭,哪来的铁皮啊?刀塞进去要被烧坏的。”
“荒山野岭,那就撤火。”夏莲命令道。
龙小鹰马上用铁皮刀把灶膛里燃烧的木柴全掏出来。
“要留点火炭。”夏莲捡起根木棍把剩余的炭火往灶膛两边拔了拨,好让里面的温度均匀。
看到拼接的木锅盖上面满是缝隙,锅盖、锅边到处都在冒气,龙小鹰想起杨班长教他的煮饭秘诀,盖上锅盖后不能漏气。立刻砍了几片肥大的野山芋叶子,撕成小块,见到冒气的地方就盖上一片。鲜嫩的绿叶一碰上滚烫的蒸汽,马上就变软堵住漏气的地方。
“做得对,这就行了,十分钟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