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子听到有人说,郑涵和马睿已经搞在一起了,两人都已经去开房了。她只是淡淡地在嘴角挂起笑容,我信,我真的信。
她一个人,走在银河边,脑子里全是那两个字——“开房”。她想,难道郑涵这么决绝地离我远去就是因为我拒绝过他“开房”的请求么。或许就是这样,所以他选择爱着马睿。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那是女人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就给谁了呢。他们要怎样便怎样吧,仅仅是我被抛弃了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才睡醒她便收到来自王桂花的来电,她睡眼惺忪地接起了电话,还带着一丝疲倦。是啊,自从她跟郑涵分手,已经一个周没有好好睡了。
还有20天就高考了,她真的不能再因为他一蹶不振了。会不会是班主任给母亲告状说我最近状态不好?
她接起电话还是充满了忐忑不安的情绪。
“妈,大中午的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平常不会的呀……”
一听到林女子的声音,王桂花绷住的坚强瞬间崩塌。很快哭声便传到了林女子耳朵,王桂花已经哽咽到连说话都困难。
林女子懂事地安慰着她,道:“妈,您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让我跟你分担分担,不要一个人扛着。”
她静静地等待着她最亲爱的母亲平静下来。而接下来王桂花说的话,几乎把她击垮。
“二妹,你爸他已经是肺癌晚期了。我们已经回老家了,他想落叶归根。”
听到这话,她已经忘记了哭泣,只是身体不听使唤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不相信老天爷会这么无情。
她感觉呼吸已经困难了,人也有些晕眩,看不清楚来来往往的步伐。
“妈,已经确诊了么?不要只在一家医院看,或许是误诊呢。”
她存着一丝侥幸,存着一丝奢望。希望上帝不要夺走父亲年轻的生命,父亲今年刚好40,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怎么可能这么无情地就要被带走呢?
此时,应该没有人会比王桂花更难过。对于林旭华的病,她伺候床前多日,任劳任怨。被癌症折磨的林旭华经常会没有理智地对她又打又骂,可是她都忍了下来。他是她的男人,她愿意承受这些。
王桂花安抚着她:“二妹,已经去过好几家医院,诊疗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是你爸不想就这样走了,仍然在治疗,当然我们家就算再穷只要能让你爸好过一点砸锅卖铁也要医。”
王桂花,用手揩干净鼻涕,继续说道:“你快回来,你爸没几天了。你回来见见他最后一面吧。大妹已经到家了,就差你了。你爸最近老是念叨你,别让你爸带着遗憾走。”
挂完电话,她没管上课铃声是如何催促,一门心思只想早点回去。她奔跑着来到教室办公室,在门口喘着粗气喊报告。
这不像她平常的作风,班主任被下了一跳。看她满脸泪痕,神情慌张,分明就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孩子一向稳重,不会放着课不上跑来办公室的。
班主任关切地引她就坐,拍着她起伏剧烈的后背,先让她歇一口气。
“林女子,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父亲,她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班主任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没有停下安抚她的手,继续小心地拍着她的背。
老师的语气温和而慈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跟老师说,让我去收拾她。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主。”
林女子越发哭得伤心,抽泣得已经无法言语,眼泪和着鼻涕往下流。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往日的铜墙铁壁的伪装,脆弱得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班主任扯了一大团纸巾为她擦拭。
十分有余,她终于止住了崩塌的泪泉。眼睛已经肿得像被谁打了一拳,鼻子和脸颊也因为动情地哭泣变得通红,不过她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老师,我得跟您请假。”
班主任一听,非常惊讶。这个时候可是已经离高考还有20天不到了,这个时候请假似乎于理不合。
他说:“这可是关键时期,你没事还是不要请假吧。相信依你的成绩正常发挥考个重本是没问题的。”
她委屈极了,道:“老师,我爸已经快不行了。我必须回去守着他尽孝最后几天。”
这话一说,班主任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他对于林女子的遭遇深表同情。
“老师可以放你回去,但是你要答应老师不能放弃高考,那可是你人生的一大转折点。”
她点头,非常坚定地说:“请您放心,我的未来还是要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参加高考。”
他好心嘱咐她:“那你带点资料回去,没事的时候可以复习。这样你也不至于被耽搁得太多。”
她连连道谢:“谢谢老师,谢谢。我一定会努力的。今天的课我也不上了,请老师跟其他科任老师说明我的情况,我没有时间一一请假了。”
他说:“好,你放心地去吧。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她满眼含泪道:“嗯,谢谢老师。那我去收拾东西去了。还请老师帮我签一下出门条。”
因为是封闭式学校,所以但凡在非周日的其他时间出门都需要班主任老师签字的出门条,班主任的出门条上有学校的钢戳。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寝室收拾了点换洗衣服,便趁着下课时间收拾了最近几次月考的试卷。只能这样,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去看书。还不如带卷子回去,知识点比较密集。
班上的同学大家都很忙,没有几个人注意到班上少了人。只是看到林女子的位置空的才知道这个人原来不在学校了。
她站在烈日下等待着公共汽车,回老家那条路车并不是很多。但是这已经是2008年了,班次已经比往年多了好几倍。
车程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她无力地躺在车窗边缘,脑子一片空白。
夏天的风温暖而湿润,透过车窗的拍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发丝被带起来随风飘扬。早稻的稻穗已经非常饱满,再过个把月就能丰收了,在烈日下稻子的香味被风带到车厢里,让她感到难得的放松。
她出神地看着窗外,近些年的乡村变化真大,大大小小漂亮的小洋房比比皆是。下午正是热的时候,户外劳作的人少之又少。这样的酷暑,若是强撑劳作,身体怕是会吃不消。
路过镇上的医院,她条件反射地心痛不已。她的父亲,刚满40岁,就要被疾病带走。疾病,简直就是世上最无理的混蛋。
她要你痛苦你就痛苦,她要你哭你就笑不起来,她要吞噬你的意识你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特别是那种叫做“癌症”的暴君,肆意地夺取人生存的权利。
终于汽车在村口停了下来,村口的一切都还是没变,只是变得人气不如从前旺盛。她拖着行李箱,一下车便被凹凸不平的石头路绊倒,摔得四仰八叉。
她狼狈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裙子都被挂了个洞。她真的很疼,疼得想哭。
她想,我还能更惨一点么?我的人生还能更糟糕一点么?男朋友被闺蜜抢,父亲被死神抢,连自己仅剩下的自尊也要被这石头糟蹋。老天,你为什么不睁睁眼,为什么要让我过得这么悲惨。
路过的老太婆认出了她,她的跟年轻时的王桂花简直相似到了极点,特别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
“你是二妹?”老婆婆开口询问。
她拍净身上的尘土,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婆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