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障山上几万年来难得一见这么厮杀热烈而又生死血腥的场面。作为一座靠吸取土地养分而成长的山,它自是高兴有丰盛的大餐送上门来,且数量相当可观,定能管饱!
一个又一个的魔人溅血而亡,源源不断。
可就算如此,持续消耗法力的衿恃与炎钦也渐渐吃不消了。
“怎么办,我有些撑不住了?”衿恃喘着气说道,却又不敢懈怠下来,一旦松懈那便是送命!
额头上的汗如雨下,她连抽空抹一把的时间都没有!
不等炎钦作答,忽然天空正上方一股霸道而邪魅狷狂之力从二人头顶倾袭下来,速度之快犹如闪电,直击命门。
“完了完了,小命不保矣!”衿恃抬眼并在心中暗惊道,上方的凛冽之术映入瞳孔,由小变大不过须臾。
正当二人怔愣僵住时,一道白光迅猛如注地窜入并横亘于其间,阻挡住来势汹汹的邪力,电光火石之间,毙命危机在眼前尽数解除。
“小命保矣!”衿恃心下一松,转而目及白光来源之处,铠甲铮铮、威势赫赫的关舀一马当先,带领上万仙将如雪崩般奔腾而至。
她挥手一抹额间的虚汗,幸好,幸好!这关舀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若再晚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她与炎钦估计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了!
不得她喘息片刻,众妖魔见势更是英勇奋战,不顾一切地朝他俩厮杀过来。她只得提了气背靠着炎钦应战到底。
可就这么一提气,体内似有什么东西在压抑她的仙术,一下子封锁了全身,法力一点也使不出来,怎么回事?
就在这空档,一只小妖抓准时机向衿恃投掷了一柄武器。
“啊……”她动作停滞的一刹那,肉被撕裂,骨被穿刺,痛楚遍及全身。
恨急了的她牙齿一咬,大手一挥将剑气带着仙力朝着那小妖射了过去,直接将其击倒消灭。
咦,仙力又恢复了?她欲再次使出术法却又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了......
肩上痛楚传来,低头一瞧,原是一柄那小妖射来的利箭不偏不倚地正插进了她的肩胛骨里,仙术施展受阻,其剑亦不受控制地坠了地,她有些吃不消,单膝跪地,一手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握着扎进体内的箭身欲拔之而后快。
“殿下!”炎钦忙于扫荡妖魔,听到身后动静微一回首便瞥见如此一幕,心脏不自觉地一阵紧缩却愣是腾不出手来扶她一把,只能焦急地唤她一声。
这是心疼?他为何会心疼他?仿佛延续了几千年几万年那般深久与沉重。这感觉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又容不得他忽视与怠慢。
“没事,小伤!”衿恃颤抖着声音极力忍耐,稳稳拽住箭身再鼓足了气后使劲一拔,便将粘着碎骨肉的箭甩离身体之外正好打趴几个欲上前的刺杀之辈,鲜血亦顿时从肩胛伤口处飞溅喷薄,汩汩而出。
“啐,是倒刺箭。”真够凶残的!疼得背上、额上冷汗潺潺,身体轻虚,脚步踉跄,她紧咬牙关,将不远处的剑收回手中,扶着剑一声不吭得站了起来,杀敌之余还认真观察战事。
此时因仙兵仙将地加入,她倒是能稍作歇息调整,却仍时刻保持着警惕。
当下两方人马短兵相接打得热火朝天,嘶吼声,咆哮声,剑戟交错声,声声刺耳,不绝如缕。原本绿意盎然的坡岙上似被泼了一地的红墨水,血腥而障眼。
关舀在另一边正与那邪人雷鸣电闪得激烈交战着,你来我往,左攻右挡,一时分不出高下。两人术法皆了得,唯一不同的是关舀用得是上乘正派仙术,力量强大却以困伏为主不伤及性命,而那人用得却是卑劣阴毒之邪术。邪术之所以为邪术即是其术法招招错散仙魔元神,若不小心中上一招半招就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
关舀一面小心应对一面洞悉其存在的弱点以破其术并拿下此人,奈何寻不到对方任何一丝破绽。
“殿下,我替你疗伤!”炎钦摆脱最后几个妖魔,便转身为其检查伤势。
细瞧之下触目惊心:伤口贯穿身体,肩胛骨亦被刺穿,而衿恃自拔倒刺箭更是将伤口硬生生地扯大了好几倍,整个肩膀血肉模糊不说,连仙力亦随之流逝不迭,不用多时便会仙元散尽仅剩一副肉体凡胎或打回幼时原形,只能再度修炼直至成仙。
这对于本就是仙籍又刚成年的衿恃来说此两种后果都承受不起,为今之计也只好用金莲为其治病。可目前战争未息,大王子又虎视眈眈,若此刻拿出金莲岂不是将它暴露于众,并昭告天下金莲已然出世。而这场战争更会被世人误会是由仙魔两界争夺金莲而造下的孽,届时三界又必将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