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东家,怎么有功夫想起我来了?”
许君言手上的笔墨未停,只是头也不抬的说道。
谭婉婉笑得一脸殷勤,她当然知道许君言在生些什么气——
还不是因着早上的时候自己急着去买店面,所以没功夫顾及到许君言的缘故,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忙着店中和谭母的事情来回奔波,倒真是很少顾及夫君的感受。
“夫君……我知道你最好了嘛,绝对不会因为那些小事生我的气对不对?况且我今日出去,还帮你的粮铺招了一个好帮手回来呢!”
“哦?婉婉还有功夫惦记我这个夫君?”
许君言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字帖说道,这些日子他总是心神不宁,不知道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过这些事情,他总不会告诉婉婉便是了。
“是这样的,那齐枭原本盘下的那间酒楼,如今正在盘售店面,我和小白今日赶去的时候,就发现……”
“那赵掌柜可信吗?如今粮铺的生意都由咱们许家接手,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我只是有些担心,这赵掌柜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许君言皱着眉头说道,倒不是他不相信谭婉婉的眼光,只是粮铺一事,诸位商家利益相关,他们许家如今占了大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嫉恨,等着他们出错的那一天。
“这个我也是从小白那里听到的消息,不过……既然眼下镇上局势紧张,夫君还是再命小夏好好调查一番便是,免得出什么乱子。”
谭婉婉拿着许君言的毛笔在那纸上指指点点的,许君言方才在纸上写的东西顿时被她甩出的墨点给弄得乱七八糟的。
“婉婉何必拿着这东西出去,我可没说不信任你,若是你不开心,我照单收下便是了。”
许君言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连手上也被甩上了些许墨点,连忙拿开了谭婉婉手上的笔。
“我只是觉得这墨香而已,夫君,这店面已经盘下,我说的那些烧烤的东西,也需要开起来了,可是我不知道镇上有哪些靠谱的打铁铺子在哪,这不是还需要夫君你嘛。”
谭婉婉拖长了声音说道,对于许君言她向来是不吝啬撒娇的。
“打铁铺子?婉婉要那来做什么?”
“就是这样啊?”
谭婉婉把许君言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自己大剌剌的坐在了那里,想把现代的烧烤架画出来给他看看。
“这是?这些棍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许君言在一旁看得许久,只能勉强分辨出谭婉婉手下的几根横杠。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嘛,哎?这个是什么?”
谭婉婉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宣纸上的烧烤架又画成了几个墨点,胳膊一侧,却是碰到了一旁的画轴,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呢?
谭婉婉下意识的就要拿起来看,却被许君言先一步拿在了手里,“都是些无用的东西,我还是带你去那打铁铺子看看吧,那里的师傅应该能明白你的意思。”
谭婉婉哪里肯依,跳起来就去够这人手里的东西,她想起来了,这不是那日她在许君言书房中看过的那副女子画像吗?
“婉婉不要闹了。”
谭婉婉奋力去够,却还是被许君言仗着身高优势躲了回去,再也按耐不住性子,一下子朝着他的身上扑了过去。
“君言……你,咳咳,没事了,没事你们继续。”
许夫人突然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谭婉婉趴在许君言身上的一幕,脸上一红,只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又退了出去。
这下好了,儿子大了,许夫人巴不得这一对小夫妻多些互动,自己才能早日抱上小孙子,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更甚。
只是许夫人无论如何都猜不到,谭婉婉到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她日夜期盼的小孙子,早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呢!
瞧着门外许夫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谭婉婉才从许君言身上弹了起来。
她可记得,当日自己嫁来许家,彼时许君言的身子还不算好,却是样样事情都依着自己,给了她最大的自由和支持。
怎生到了现在,还在书房里藏着别的女子的画像呢?
想到这里,谭婉婉却是越发的委屈了起来,连带着声音也带了一丝哽咽,背着身子坐着,不肯理会许君言。
“婉婉?你都是多大的人了,怎生还像个孩子一般,闹些个脾气掉眼泪呢?若是叫书墨看到,还不知要怎么笑你呢!”
许君言叹了口气,有些笨手笨脚的哄道,只是手还没碰到谭婉婉的胳膊,便被她更加用力的闪开了去。
“我才不要你管,若是书墨知道你这般欺负我,定会给你下上二两巴豆,看你还敢不敢护着画上的女子!许君言,你口口声声对着我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这才多久,就把别的女子放在心尖尖上疼着,你这个骗子!”
谭婉婉越说越委屈,却是伸手往许君言身上捶去。
她力气不小,许君言只觉得胸口一顿闷疼,险些没有咳出声音来,“好好好,你想看就看便是。”
谭婉婉动作一顿,却还是不肯转过身来看着许君言。
“那你不看,我可要把这东西收起来了,以后你若是再这般闹腾,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许君言的声音带着几丝无奈,也不知道这谭婉婉是怎么个心思,居然一直以为他藏的是别家女子的画像,既然如此,那他这些时日对她的好,却都是假的不成?
“我看,我看就是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女……”
谭婉婉打开了画轴,喋喋不休的嘴却是突然没了声音,“怎么会这样?”
她心心念念以为自己夫君惦念的女子,不是别人,竟是她嫁来许家那日身着大红嫁衣的模样!
谭婉婉心中五味陈杂,她嫁过来那日,谭母身子又已经不好,嫁衣也是匆匆买来的最普通的款式。
但是在这幅画上,却是被许君言勾勒出了许多不同凡品的花纹样式出来,就连谭婉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穿上这样的嫁衣,尽是这般的绝色风姿。
“可,你为何一直不想我看到这幅画?夫君,是我不好,我误会你了。”